感情這事,講不通的。
“何小姐!”
幾人各懷心事,孫從的聲音突然從外面傳來,赤那朔和翟赫對視一眼,此地不宜久留,帶上帷帽先行告辭。
“慢走。”
三人将将擦肩而過。
孫從覺得兩人身影有些熟悉,不過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那兩人前兩天還遞了信,剛從部落出發,哪這麼快就能到這裡。
“公子,你怎麼來了?”
“哦,我是來說,過兩日我們鋪子就别開了,最近忙,顧不上這邊。”
“好。”
要是過兩日那兩人來,發現什麼蛛絲馬迹就不好了。
孫從糾結再三,還是打算明日就關了這鋪子,今日午後沒事,他親自在這裡守着。
隻不過還是太悠閑了些,沒守多久便打着哈欠去後房休息去了。
赤那朔兩人在門口張望了半天,看到孫從走了,才敢悄摸着進來。
“小蕪姑娘,又見面了。”
“你們怎麼又來?”
“我看你們這兒生意不太好,特意獻計來了。”
“是嗎?”
她們這兒生意也不算差,不知為何今日來得人少了些,既然是做生意,當然是希望多多賺錢了。
公子雖然不關心這些,但她可不這麼想。
要做什麼自然要做得最好。
“正巧我們明日要關門了,不如你們想想法子,今日就把這些燈全賣了?”
“盡力一試。”赤那朔一邊應下,還不忘偷偷對着何映燈那邊看,“不知何姑娘對丹青是否知曉一二?”
“我們小姐哪裡懂這些?公子你就别賣關子了。”
“嗯。”赤那朔随意拿了盞孔明燈,開始揮墨作畫,行雲流水間,什麼芳草蘭花,鳥獸魚蟲,活靈活現出現在了燈上,“文人墨客,多愛字畫,而這孔明燈又是上好宣紙所做。”
“原來如此。”
沒想到這草原人還寫得一手好字,畫得一手好畫,蕪絮突然有些羨慕那位娘子,撿得位好相公,才貌雙全。
也不知那位遊商又如何,竟然能讓她抛下這男人不要。
“這墨怎麼這麼香?”
“這是我們草原特有的萼雲香,能舒緩安神的。”
“沒毒吧?”
“當然沒有。”
怕蕪絮懷疑,翟赫連忙拿起孔明燈使勁嗅了嗅。
“我跟你們說……之前小姐有個侍女,叫小魚的,偷偷下毒,本來我們小姐都要好了,結果差點沒救回來。所以鋪子裡加了這麼多小厮,我也被少爺指派着照顧小姐。”
“什麼毒?”
“好像是水燈心?小姐原來也是中的這毒,大家也沒立刻察覺出來。”
“原來如此。”
難怪誼嘉都快恢複了,映燈還是這幅樣子。
不過也幸好他們這次帶上了藥。
赤那朔忙活着在燈上作畫,翟赫和蕪絮則出去吆喝叫賣,大家被字畫吸引,紛紛圍了過來。
一時間人群攢動,熱鬧不已。
“這最後一盞燈我就借花獻佛送給何小姐吧,希望何小姐早日病愈。”
“那我代小姐多謝公子了。”蕪絮小心地接過,看見上面不同尋常的紋樣,頗為好奇,“這是草原的紋樣嗎?我們這裡不常見。”
“也許何小姐見過呢?”
在赤那朔的誘導下,蕪絮半信半疑地将這孔明燈遞給何映燈,後者原本還呆滞的眼神突然直勾勾地盯着這紋樣。
“朔。”
隻這一句,她擡頭看了一眼赤那朔,似乎有驚喜,有激動,千言萬語,最後還是沒說出口。
一雙眼睛不合時宜地閉上了。
就此昏了過去。
孫從此時被外面喧鬧聲吵醒了,走出來一看,正好是何映燈不省人事的一幕,再仔細看看旁邊那人,不就是赤那朔嗎?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感情這兩人早就偷偷混進來了,還剛好刺激到了何姑娘。
臉上一沉,他立刻吩咐着小厮們把這兩人打出去。
蕪絮方才被吓懵了,直到聽到孫從的聲音才回過頭來,跟着幾個侍女一起扶着何映燈離開這裡。
鋪子被迫早早歇業了。
小厮們毫不留情,把赤那朔兩人打得狼狽不堪,出于内疚,赤那朔也沒還手。
末了,孫從坐在馬車外面,居高臨下看着他們。
“時不待人,你們還是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