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腳步聲響起。
江淮煙猛地轉身,在看到來人是誰後,神色陡然放松下來。
“師父。”
魚尋歡走進房間,視線在桌子上的粉末上一掃,微微蹙眉。
她這個弟子一向沉着冷靜,情緒極少外露,這兩天卻接連反常,昨夜的靈力失控是一次,眼下又是一次。
“淮煙,我輩入道,最重要的是心境。”
心境不穩,可不是什麼好征兆。
江淮煙垂首,“弟子知錯。”
江淮煙輕歎一聲:“為師也知受制于人的滋味不好受,你……也罷,先不說這個,講講那個叫月舒的單靈根弟子是怎麼一回事。”
她雖然沒有露面,但大殿外的一切已經有人禀告給兩位長老,長老們又來詢問她。
身為宗主,這等事還是需要過問一下的。
因為單靈根弟子太難尋,每一個都值得悉心培養,天資卓絕的弟子,一向是宗門未來的中流砥柱。
江淮煙知道自己的那套說辭應付不了師父,身份不明留待以後慢慢觀察就是,隻要不是來自魔族和妖族,入内門是沒有問題的。
她想了想,沒有瞞着,如實道:“禀師父,那女子也在新弟子當中,弟子懷疑月舒與其交情匪淺……”
在歡愉城時,修為到達金丹期可以放出神識的隻有她和觀風兩人,當時觀風隻顧驚訝,又身在城主府,并沒有放出神識的必要。
但她本就是沖着那個登徒子去的,第一時間就放出了神識,也就将雲暖和月舒的對話盡數聽在了耳中。
曾扮作姐妹,又約好自稱孤兒,有意撇清關系……
江淮煙将聽到的對話細細道來,總結道:“師父,此二人必然相熟,且極有可能出自一脈,弟子想着把她們安排在一起,以便探查。”
她的目的是查出那所謂的秘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以及弄清楚雲暖和月舒的真實身份。
所以,當然不能遂了那兩人的意,方便她們各自掩藏身份。
魚尋歡聽完,詫異了一瞬,而後點點頭:“你想得很周到,為師會與兩位長老解釋,至于那二人,你盡管放手去查。”
那個輕薄了她寶貝徒弟的女子這麼大膽嗎,竟然還敢來合歡宗。
呵呵,她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
魚尋歡眼神示意江淮煙靜等,眯了眯眼睛,化神期神識一開,瞬間傾蓋整個宗門。
修為在她之下的弟子毫無察覺,兩位同是化神期的長老卻同時都感知到了來自她的神識。
玄長老和黃長老默契地開始傳音入密。
玄長老:老黃,這是什麼情況?
黃長老:我也不知道啊,多少年沒見過這陣仗了。
玄長老:你瞅瞅宗主這是盯誰呢?
黃長老:我不敢,還是你來吧。
玄長老:到底是感情淡了,老黃你不行啊。
黃長老:沒感情,少來沾邊,你行你上。
玄長老:“…”她選擇閉麥。
另一邊,魚尋歡的神識已經集中關注在藥園堂。
此時,雲暖也找到了藥園堂。
時間來到傍晚,日光昏黃,各處都安靜了許多。
雲暖一進門,就看到月舒坐在上位,一旁有弟子點頭哈腰地給她端着水,弟子們幾乎個個都面露讨好。
見雲暖進來,月舒輕咳一聲,示意大家安靜。
自打來到藥園堂,知曉自己是新任管事弟子之後,她可是恭候少宗主多時了。
之前丢的臉,終于可以撿回來了。
“來,歡迎我們的新師妹。”
陰陽怪氣的語調,輕易就讓衆弟子聽出兩人之間的不和諧。
雲暖懶得計較,她是成年人了,才不在意小孩子之間的攀比。
“敢問堂主在何處?”
衆弟子不由看向月舒,這麼半晌的工夫,知道了月舒的修為是築基九層,她們已經唯她馬首是瞻。
識時務,是每個外門弟子的必修課。
月舒接過茶盞,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心道少宗主還挺鎮定,不過也很沒有眼力見。
“堂主見過我之後,就囑托我來給諸位師姐們訓話,她老人家已經歇了。”
哼哼,以後這藥園堂,可是她說了算,少宗主還不快來讨好她。
雲暖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淡聲道:“還是請堂主來一趟吧,大師姐有事讓我轉達。”
希望這姐妹待會兒能扛得住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