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殿外,衆人雖有震驚,但因為這話是江淮煙說的,便都沒有說什麼。
要知道,整個合歡宗上下,江淮煙的地位僅次于宗主魚尋歡,比兩位内門長老還有話語權。
畢竟,她是闆上釘釘的下一任宗主候選人,且是唯一的候選人。
于是乎……
老弟子們:大師姐這般安排,必然有其道理。
新弟子們:這位大師姐看着很有權威的樣子,她們初來乍到,還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吧。
雲暖:很不錯,女妖精幹得漂亮。
全場唯有月舒難以接受,因為事落她頭上了。
她不自覺地看了眼雲暖,雲暖揚眉輕笑,毫不掩飾自己的好心情。
月舒頓時怒意上頭,高聲道:“大師姐,弟子有一事相問。”
話音落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觀風見狀,不由皺眉,這名新弟子的資質雖好,但行事太莽撞了,在合歡宗,大師姐的話是不容置喙的。
這樣想着,她看向月舒,正要呵斥,就見江淮煙緩步朝月舒走去。
觀風立時閉緊嘴巴,視線和衆人一起跟随江淮煙的腳步。
江淮煙一襲绯衣,身姿筆挺,腳步從容地走到月舒面前。
面前的女人氣質絕塵,氣勢也凜然,月舒莫名地退後半步,可一想到這關乎自己的未來,她又把腳邁了回來。
“大師姐,弟子有一事不解。”
江淮煙站定,輕啟紅唇:“講。”
月舒攥了攥拳頭,揚頭大聲道:“衆所周知,凡單靈根弟子皆入内門,弟子不明白大師姐為何讓弟子去外門。”
她不能慌,氣勢也不能丢,這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事,她若不問個明白,回頭要憋屈死。
江淮煙眉眼沉靜地看着她,淡淡道:“散修,土系單靈根,十七歲已是築基九層修為,來曆無從查起,你可還有話說?”
她沒有辯駁任何,隻是客觀地陳述了一遍月舒的信息。
但這麼幾句已然夠了。
衆人都不是傻子,自然也聽懂了。
十七歲的築基九層,就算是單靈根,若無宗門培養也難以達到這種修為,更何況還來曆不明,這幾乎是明晃晃地告訴衆人,月舒的身份有問題,至少需要慎重考察一番。
月舒面色一變,雖然認可江淮煙的理由,但心裡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她可是萬裡挑一的單靈根,合歡宗今年的新弟子都是雙靈根,她的資質如此出衆,怎麼甘心去外門。
慌亂之下,她本能地又看向雲暖,少宗主快幫忙說說話啊。
這個時候想起她來了,真搞笑,雲暖默默移開視線,别看她,不熟。
月舒心裡一急,脫口而出道:“可是她也來曆不明,憑什麼隻有我被區别對待。”
她擡手,指着幾步之外的雲暖。
衆人不約而同地看向雲暖。
江淮煙眸輕輕從雲暖臉上掃過,便又看向月舒,聲音比方才又冷了幾度,“水木雙靈根,二十歲還是練氣一層,哪怕是散修,隻要勤勉些,也不至于是這麼低的修為。”
換言之,雲暖的修為才符合散修該有的水平,且還是在修煉上比較憊懶的散修。
雲暖:“…”
不是,說别人就說别人,拿她做什麼對比,也太冒昧了。
原主已經很努力了好不好,有個宗主爹護着,還有個首席長老的娘寵着,身為第一大宗的少宗主,服下的靈丹都數不清,不知道浪費了多少好資源。
可資質和天賦這種事,就是老天賞飯吃,她後天再努力,也比不上人家先天就得到老天青睐的人。
月舒登時沒了話,是啊,她跟少宗主這個廢柴比什麼,她們根本沒有可比性。
江淮煙見她無話,平靜道:“各歸各位,若有人意圖生事,依宗規處置。”
随後,她轉身離開,衆人也老實散了。
不一會兒,大殿外就隻剩下雲暖和月舒。
兩人無聲對視,月舒身形一滞,之前大話說早了,以後她不僅不能在地位上高少宗主一等,還要與少宗主一起共事,想想就覺得丢臉。
是以,她扭頭便大步朝藥園堂走去。
雲暖沒有提前四處逛,并不知曉藥園堂在何處,想了想,遠遠跟在了月舒身後。
沒想到的是,她沒走出多遠,就被人攔住了去路。
江淮煙安安靜靜地望着她,并沒有出聲。
雲暖微微挑眉,像模像樣地躬了躬身:“弟子見過大師姐。”
她還以為要等到晚上才能再見到這個女人呢,沒想到這麼快就來找自己了。
江淮煙冷冷地點了點頭,轉身又往大殿的方向走去。
雲暖意會,識趣地跟在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