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煙目光一頓,看向雲暖的腳。
任誰看到那樣駭人的一幕,都不會無動于衷,若不是因為在合歡宗,且是在師父的院子裡,知道邪祟進不來,她絕不會留活口。
雲暖不解地低頭,也看向自己的腳,有什麼不妥嗎?
“你的腳露出來了。”江淮煙語氣淡淡,心裡隐約有了些猜測,劍靈說這個登徒子又煉制出了新的符箓,八成是隐身符。
若是地級符箓,那這個登徒子就是在窗外足足偷看了兩刻鐘。
腳露出來了?雲暖愣了愣,脫口而出道:“不可能。”
她用隐身符的時候,特意檢查過了,全身上下哪裡都沒有露。
江淮煙無意與她打啞謎,直言道:“可是煉制出了隐身符?”
雲暖視線躲了躲,随後又與江淮煙對視:“是又怎樣。”
那晚,她已經透露出自己會煉制符箓,獸骨和獸皮又都是江淮煙提供的,否認等同于掩耳盜鈴的傻子行為。
倒不如痛快承認,反正這個女人不知玉牌的秘密,以為她會什麼了不得的秘術,還認她做了主人。
總而言之,對于這個女人,暫時不用怕。
江淮煙看她一眼,平靜道:“隐身符是有時效的,拿來我看看。”
這個人真的是天符宗的少宗主嗎,怎麼連最基本的常識都不懂,以往怕不是沒用過心,不然以雙靈根的資質也不至于如此廢柴,多少也有個人不努力的原因。
雲暖聽到這話,也有些無語,不是,原主那個棒槌的記憶裡完全沒有這一茬啊。
不過,既然都坦誠到這個地步了,那讓這個女人看看也無妨。
這麼想着,她拿出一張隐身符,遞了過去。
江淮煙伸手接過來,用靈力淺淺感應了一下,得出結論:“地級符箓,這種隐身符隻有兩刻鐘的時效,時間一到,便會從腳到頭逐漸顯現。”說罷,她就把符箓遞了回去。
這個登徒子在符箓一道上還算有天分,勉強沒有埋沒天符宗少宗主的名頭,至少煉制出的地級符箓都沒什麼瑕疵。
雲暖接過來收好,忍不住問道:“你都不好奇我為何會煉制這麼多符箓嗎?”
普天之下,符箓可是天符宗的不傳之秘,而且天符宗才被滅了滿門。
這個女人對她的身份就沒有一點懷疑嗎。
江淮煙仍舊語氣淡淡:“那是你的事,我為何要好奇。”
身為天符宗的少宗主,會煉制多少符箓都不足為奇。
要是這個登徒子不會煉制符箓,才真不合乎道理了。
雲暖:“…”好有道理,她竟無從反駁。
頓了頓,她又問:“你為何不用我給你的符箓兌換合歡散?”
江淮煙眼底稍冷,看來這登徒子不僅來了她這兒,還去了别人那裡。
“符箓不錯,我覺得可用,該給你的合歡散并沒有少。”說着,她把那五十包合歡散都拿了出來,放到桌上。
雲暖見狀,一點也不客氣地收了起來。
江淮煙視線跟随着她的動作,又問出那句話:“你為何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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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登徒子是把合歡宗當成自己家後花園了嗎。
雲暖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我就是随便看看。”
她隻是想試試隐身符的作用,以及……嗯,興許能偷聽到什麼重要消息呢。
江淮煙直視她的眼睛,肅容道:“日後莫要再如此。”怕她不以為意,又補了句,“今日若不是被我發現,你恐怕早已身首異處了。”
雲暖知道這話一點也不誇張,畢竟她剛剛差點就死在外面了。
“我知道了。”
江淮煙颔首,又拿出一些東西:“這是高級妖獸的皮和骨。”
雲暖微愣,不由打量起江淮煙,這個女人到底是真的沒有好奇心,還是已經猜到了什麼。
要知道對于煉符者來說,隻有在煉制天級符箓,也就是煉制天雷符時,才用得到高級獸皮的獸骨。
而天雷符隻有天符宗的曆任宗主才知煉制之法,而且這天雷符煉制時還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哪怕是原主的爹,花費半生也才成功煉制出兩張。
不然以天雷符的威力,一張能轟死化神期,兩張就能重挫大乘期,若是誰身上有足夠多的天雷符,豈不是直接橫着走了。
那麼江淮煙為何會覺得她需要高級獸骨和獸皮呢。
雲暖想到這些,沒有着急去收桌上的獸骨和獸皮,試探道:“我所煉制的皆為地級符箓,用這些怕是暴殄天物了吧。”
江淮煙聽她這麼說,面上沒有露出絲毫異樣,淡聲道:“主人且收就是,我留着這些東西也無用。”
“那你為何要搜集這些?”雲暖立時問道。
江淮煙面色不變,從容道:“搜集低級獸骨和獸皮的時候剛好看到,順手買了。”
一副她不差靈石的樣子。
雲暖看不出什麼蹊跷,暫時隻能壓下心中的疑慮,笑笑道:“那我就先收着,對了,你若是有空,明日再多搜集一些低級獸骨和獸皮。”
她還有很多地級符箓沒有煉制,尤其是爆炸符,在成功煉制出天雷符之前,可以暫時用爆炸符來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