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這個世界,她一無所依,内心深處滿是孤寂,始終找不到落腳處。
如此心境,隻需稍作變化,便可入戲。
忽地,房間裡陷入昏暗,仿佛遮住了天地,合歡宗上空也卷起雲海。
“不好,是劫雲!”
“壞了,有人在宗内渡劫!”
外面一陣喧嘩,弟子們按照宗規所示奔走相告,不用号令,便自覺往宗主大殿聚集起來。
宗主大殿裡,玄長老暗暗皺眉,這是哪個弟子在渡劫,怎麼一點規矩都不懂。
黃長老也急匆匆地沖進來,要了命了,劫雲一旦凝成,便會降下天雷,可這是在宗門裡啊。
渡劫者若是承受不住,整個合歡宗都得被劈成渣,這護宗大陣是開還是不開啊。
見兩位長老都趕了過來,江淮煙不由看向魚尋歡,真的要用護宗大陣來幫那渡劫的弟子抵禦天雷嗎?
如此一來,合歡宗的氣數和運道都會遭到重創。
但若不這麼做,合歡宗就有被劈毀的風險。
隻是此例一開,往後要渡劫的弟子少不得會心存僥幸,選擇在宗門渡劫,那樣不僅會增加護宗大陣的壓力,也會令弟子們生出惰性,修為不純。
魚尋歡站在殿門口,盯着劫雲,若有所思道:“不急,先看看。”
話落,她立時放出神識,是藥園堂……
片刻後,魚尋歡收起神識,依然沒有打開護宗大陣的意思。
玄長老忍不住問道:“宗主,可有确定是何人在渡劫,趁劫雲還沒凝實,我把那兔崽子丢海裡去。”
不可在宗門渡劫是每個弟子都應該知曉的常識,這也太亂來了。
别讓她知道是誰,不然她一掌拍死那個不懂事的兔崽子。
魚尋歡并沒有回答玄長老,反而不合常理的吩咐道:“玄長老,你立即讓弟子們散開,任何人都不得邁出房門一步,且不許任何人放出神識,黃長老你在此處盯着劫雲。”話音一頓,她看向江淮煙,“淮煙,你随我來。”
兩位長老對視一眼,都有些茫然,讓弟子們都散開,那就更不好看顧了,而且還不打開護宗大陣,萬一那渡劫的弟子承受不住天雷,宗門和弟子們都少不了損傷。
至于不許任何人放出神識,那就是不許任何人知道是哪個弟子在渡劫了。
可這不畫蛇添足嗎,待天雷落下,是誰渡劫,哪瞞得住啊。
眼瞅着魚尋歡帶着江淮煙飛身而起,兩位長老面面相觑一瞬,到底是沒敢擅作主張。
再說魚尋歡飛到半空中後,仍舊沒有停下來的打算,竟沖向了湧/動的劫雲。
“師父!”江淮煙心裡一驚,來不及多想便全力跟了上去。
出乎意料的是,劫雲上方并沒有電閃雷鳴,反而平靜非常。
這……為何不見天雷?
很快,魚尋歡就給出了答案。
高空中,魚尋歡毫不猶豫地抛出上萬枚靈石,肅聲道:“淮煙,是雲暖的天雷符成了,随為師布陣。”
江淮煙聞言,立刻收斂心神,靈力揮出,布置起靈石的方位。
此陣名曰:幻界。
顧名思義,就是把一方小天地單獨遮掩起來,幻化為結界。
擺出幻界并不難,難的是此陣需要靈石來支撐,且消耗極快。
不一會兒,兩位長老看着突然變平靜的天空,都有些摸不着頭腦。
玄長老不由看向黃長老,緊張得不敢出聲,傳音問道:“老黃,什麼情況?”
黃長老沉眉,幽幽答道:“要麼是那弟子的内丹不穩,沒等天雷降下,修為就跌了回去,要麼是宗主和淮煙布下了幻界。”
她更傾向于後者。
幻界!玄長老瞪大雙眼,那豈不是說,宗主和淮煙此刻都在幻界之中,她們是瘋了嗎?
一瞬間,她腦海中閃過幻界中天雷滾滾,魚尋歡和江淮煙都被劈成灰的畫面,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幻界裡,劫雲聚了又散,絲毫不見天雷的影子。
魚尋歡靜靜看着第四次聚起又散開的劫雲,忍不住笑了:“淮煙,知道為師這樣做的原因嗎?”
“弟子愚鈍,私以為原因有二。”
“說來聽聽。”
“一為讓外界感知不到此處的劫雲變化,掩下天雷符的秘密。二為藏起雲暖的身份,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江淮煙語速适中,面色沉靜,不緊不慢地分析道。
魚尋歡滿意地點點頭:“這位天符宗少宗主真是悶聲幹大事啊,就是不謹慎,好在為師反應得快,不然就釀成了大禍。”
四張天雷符,若是被外人得知,那還了得。
江淮煙默了默,紅唇輕抿,低聲道:“師父,弟子與雲暖約好了…今晚雙修,不知是否還要試一試。”
她本來沒打算跟師父說的,想試過之後再視情況而定,但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劫雲變化,因為天雷符,她心底有了幾分遲疑。
“試,為什麼不試。”魚尋歡嘴角的笑意擴大,意味深長道,“你不僅要試,還要多試,試探一下天雷符的所在,最好弄到兩張,應該不難吧。”
身體雙修,自然要褪去衣物,那雲暖再寶貝天雷符,屆時也不會還把儲物袋挂在身上。
意亂情迷間,江淮煙隻需悄悄放出神識,還不是手到擒來。
江淮煙垂下眼簾,輕輕應了一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