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蓋住了還沒收起的夜明珠光芒,把人的影子變淺淡。
雲暖沉浸在煉制爆炸符的狀态裡,一口氣畫廢了半數獸皮,才不甘心地停了下來。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加速符也就試了幾遍,隐身符直接一遍過,這爆炸符為什麼總是失敗?
明明方法都是對的,她也足夠專注。
雲暖不覺得氣餒,隻覺得郁悶。
不知道第幾次捏起獸骨,她心裡發狠地畫着。
噼啪,獸骨與獸皮接觸的地方忽然一聲輕響,像點燃的鞭炮引線聲。
雲暖心中一喜,快速落下最後一筆,結果還是失敗了。
怎麼回事,方才明明就要成功了。
她皺皺眉,索性坐了下來,仔細複盤。
每一筆都是按照方法來的,靈力注入也穩定,她的注意力也集中,那麼……
方才最接近成功的時候,和之前失敗的許多次有什麼區别呢。
蓦地,雲暖站起,捏住獸骨,發着狠地注入靈力,用力畫了下去。
可惡,可惡,可惡的女人,竟然不願清醒地跟她雙修。
壞女人,可惡,不喜歡為何來招惹她,不喜歡别找她雙修啊……
雲暖在心底把江淮煙吐槽了個遍,手下也筆走龍蛇,一氣呵成。
噼啪聲響,隐隐帶出火光,整張獸皮驟然閃爍了一下,化作符箓大小。
成了!
真的成了!
雲暖喜出望外,她的方向是對的!
排除所有常量,唯一的變量就是問題關鍵所在,那就是畫符者的情緒。
沒錯,她畫加速符時,想的是若用來逃跑,一定很有用,她的心情是迫切的。
畫隐身符時,她滿腦子都在想若是能隐身該有多爽。
而方才,畫爆炸符最接近成功的那次,她是憤懑的。
果然,隻要靈力輸出時帶着攻擊性,就能煉制出爆炸符。
雲暖心中不由生出一竅通百竅通的感覺,感覺畫什麼符都不成問題了。
她驚喜地看着手裡的爆炸符,想了想直接出了門。
先不着急畫了,試試威力再說。
為了不引人注意,雲暖給自己貼了張隐身符,徑直奔向後山,找到一處沒人的地方。
她拿出那張爆炸符,朝着幾步外的大樹瞄了瞄,又後退幾步,這才把符箓擲了出去。
噼啪——
預料中的炸響沒有來,倒是等來了小鞭炮一樣的響聲。
雲暖看着毫發無損、隻黑了一小塊樹皮的大樹,在風中淩亂了。
不是,這爆炸符的威力……也太可愛了吧。
還能再坑一點嗎,說好的多用幾張就能比肩天雷符呢。
難道說,是她的殺氣不夠,所以煉制出的爆炸符才跟小鞭炮一樣?
雲暖長出一口氣,知道自己是真相了。
看來,她在攻擊方面太菜了,還是得多練啊。
再回到自己房間,她幹脆放棄了爆炸符,轉而拿出高級妖獸的皮和骨,又抽出長劍割破手指。
劍靈一沾到血,就自發地吸收起來,語氣歡快道,【多謝主人】
雲暖嘴角微抽,及時制止道:“七月住嘴,這不是給你喝的。”
這劍靈一問三不知,幹啥啥不行,吸血倒是比誰都積極。
長劍一頓,移開了些,【哦】
它就說這個登徒子怎麼會好心,也不知道又發什麼瘋。
雲暖忍痛流了半碗血,煉制天級符箓,需要畫符者的鮮血,她今天就先試上半碗吧。
不過,作為符箓最高級别的存在,畫天雷符該是怎樣的心境呢。
毀天滅地,萬物凋零,心如死灰……
短短一瞬間,雲暖腦海裡閃過幾個詞彙,試着調動了一下情緒,用獸骨蘸了蘸碗裡的血。
落筆,第一張,在失敗的瞬間,符箓似乎透出了些許蒼涼之感。
第二張,又多了一點感觸,是令人心慌的死寂。
第三張,她的眼底流露一股漠視,對萬物生靈的漠視。
天雷乃天道化身,神不可擋,佛不可渡。睥睨天下,世間萬物皆黃土。
雲暖眸光堅毅,沉着落筆。
她是激不起足夠的殺意,也沒有什麼攻擊力,但讓自己的心情陷入死亡一般的荒涼中,還是能做到的。
因為她本就死過一次,昨晚又真切地在死亡邊緣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