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野覺得現在是推銷自己的好時機：“你要不再好好考慮我？我學習可能沒沈之林好，但是也不差啊，長得更是隻強不差，而且我家裡有錢。”

他第一次說出如此正經的話，不參雜一絲絲其他意思，眼神也如此直白地看着盛眠，程立野還是頭一次知道自己的心跳可以跳得這樣快這樣響。

他覺得自己的臉被夕陽照得熱熱的辣辣的，程立野開始埋怨這太陽太過熱烈。

盛眠承受不住這樣坦白直率的目光，她是第一次看到程立野這樣，她偏過頭，語氣也嚴肅起來：“可是我現在不喜歡你的味道了。”

程立野如同被冷水從頭澆下一般僵硬，縱使自己做了心理準備卻還是不可避免地被傷到了，這樣平淡的拒接比以往任何一次的針鋒相對都要殘忍刻骨。

他盡力掩飾着自己心口的創傷，面部由于僵硬呈現出不自然的樣子，他呼出一口氣，語氣輕松：“那你可錯過了一個優質alpha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度過，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再也沒說過一句話了，程立野甩上書包，背影蕭條又灑脫地走遠了。

盛眠沉默地等待夜幕降臨，她揪下一朵野花，揪着花瓣，“不喜歡，喜歡……喜歡，不喜歡。”最後一朵飄飄落下。

她又摘下一朵，重新念叨着，“喜歡，不喜歡……喜歡。”仿佛這才是正确的順序一般，盛眠整顆心準确無誤地沉下。

耳邊屬于孩子的玩鬧聲也趨于安靜，她心裡突然湧上來一股沖動，這股沖動任憑如何鎮壓都難以抵住，它推着盛眠一步一步地邁出去。

盛眠走到不能再走的地方站定，才如同徹底清醒一般，胸腔内是不停擂鼓的心跳，眼前是上了鏽的舊鐵門，一門之隔，裡面就是沈之林。

她擡起要敲門的手，卻遲遲未敲下去，隻有指尖不斷的顫抖，盛眠開始譴責自己太過沖動，她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些什麼，該說些什麼，她甚至連自己那埋藏至底的真情都沒完全捕捉到。

她的手指顫抖，甚至不可遏制地接觸到了那冰冷的鐵門，力氣過小，一絲一毫的聲音都沒有發出，但殘存在指骨的冰冷卻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

幾乎是頃刻之間，這扇鐵門的主人像是聽到了這微如蟬翅撲動的意外敲門聲一般，一道酸人的“嘎吱”聲響徹樓道，鐵門應聲而開，裡面溫暖的光線徹底打破門口界限分明的黑與白，暖黃色的光線溫柔地爬過來聚集在盛眠的腳下，沒再向周邊溢出。

沈之林隻一開始隻是聽到了樓道裡的腳步聲，以為是樓上樓下或者鄰居，但是那輕巧的腳步聲卻直直地在門口止住，本該傳來的敲門聲沒有響起，沈之林的感官仿佛放大了數百倍，門後那人的呼吸聲都猶如近在咫尺。

本想驗證一下門口是否有人的沈之林在看到盛眠的那刻也愣住了，這兩天幾乎一句話沒說的同桌，親完就跑的罪魁禍首此刻就站在門口。

外面已是灰暗的落幕，冷灰色布在盛眠周身讓她看起來很孤單很可憐，沈之林将門開得更大一些，更多暖黃色的光線投過來，幾乎将盛眠整個人都包裹的暖暖的，那不适合的灰暗色都被驅散。

沈之林靠在門邊讓出位置，盛眠腿比腦子快地走進來，仿佛上周那暧昧的味道沒散幹淨似的，盛眠還能微微嗅到兩個人混合的信息素味道的味道。

随着鐵門“啪”地關上，盛眠心裡也随之一震。

沈之林這幾天腦子也不甚清晰，她内心沒多大感覺，甚至以為至此以後兩個人可能形同陌路，但此刻看到盛眠，自己内心的酸澀感猶如緩沖好般源源不斷沖她襲來，酸脹委屈刺痛都不斷侵蝕她早已不健康的心髒。

“有什麼事麼？”沈之林冷靜地問，但語氣中還能聽出顫抖。

盛眠沒有回答她，而是直接撲到了她的懷裡，沈之林腦中一瞬間空白，兩隻手傻傻地垂在兩側，她向來被人誇贊的聰明此刻也不起作用了。

她不禁意為盛眠是受了什麼委屈，此刻也顧不上自己那點酸楚了，慌張又溫柔地問：“怎麼了？”。

沈之林開始回應盛眠，兩隻手輕輕地環抱着她，不敢用力也不敢動。

此刻兩個人的胸膛緊緊貼在一起，心髒也仿佛密不可分。

“沈之林，我想我應該是喜歡你的，我總是忍不住親近你，我以為這是我對待朋友的方式，但是我對你總是想有更多的肢體接觸，我這幾天不是故意不理你的，隻是我心裡也很亂，我從來沒喜歡過女生，也壓根沒這麼想過，但是我很卻很喜歡上次的感覺，心裡也總是想要更多。”

“我不應該耍完流氓後就一走了之，我有很多東西都不清楚，我不知道我為什麼就這樣迷戀你的信息素，但是盛一塵告訴我，喜歡一個人就會喜歡她的信息素，我的身體比我心更聰明，她早早就選擇了你，隻是我的内心卻還在琢磨不清。”

“沈之林，我喜歡你。”盛眠的聲音在胸膛裡嗡嗡地響着，震懾着沈之林的心髒。

盛眠以為自己會磕磕巴巴，會想不出該說些什麼，但真的話到嘴邊卻又源源不斷。

沈之林遲遲沒說話，但盛眠感覺到懷抱自己的手箍得越來越緊，耳邊的心跳好像也越發響越發快了。

盛眠笑了，她擡起明亮的雙眼擡頭看着沈之林，不輕不重地湊上去啄了口沈之林的嘴角，狡黠地問：“你喜歡我麼？沈之林。”

“要談戀愛麼？”

沈之林再次抱住她，自己的腦袋嚴絲合縫地窩在盛眠的頸窩處，“喜歡”，很喜歡。

這個擁抱持續了很久。

盛眠看了眼時間，該回家了，剛真情告白後的兩個人此刻都不好意思起來，沈之林還好，倒是盛眠剛剛長篇大論，此刻羞得不敢看她。

“我送你回去。”沈之林拿上外套跟在身後，卻被盛眠制止了：“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沈之林看了眼窗外：“天都黑了，你自己不安全，我送你。”

盛眠還在扭捏，此刻她需要空間去消化這種害羞感，“不用不用。”

沈之林無奈歎着氣笑着走進，牽起盛眠的手，“不用不好意思，你比我勇敢多了。”

她騎着自行車帶着盛眠回去，天上漸漸散下星光，盛眠覺得此刻是如此的惬意滿足幸福。

“你喜歡我什麼啊，沈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