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活潑可愛的小男孩臉上洋溢的，全是交到新朋友的喜悅。

他重重點點頭，松開伊森的手跑到亡靈面前蹲下，大方伸出一隻手。

“你好，我是雪凝，交個朋友吧。”

也許是新出現的陌生聲音太過喜悅無害，亡靈慢慢擡起了頭，露出埋在臂彎下稚嫩的小臉，空洞的神色有些晃動。

雪凝很高興，蹲得離他更近些，揚起的手幾乎要貼到他的臉上，“握個手吧，我們就是好朋友了。”

“朋……友……”，亡靈的眼中全是迷茫。

雪凝直接拉起他的手，舉起來握在自己手裡，觸感冰涼，搭在自己的手心，緊緊抓住，“對，朋友，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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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森自己也覺得這樣不是個事，很快就脫離出來，“唉，吃飯就吃飯吧，這麼好喝的湯，别被我破壞了氛圍，你們明天不是要去見父母，不要耽誤了。”

水橋羽和亞瑟對視一眼，倒也沒說什麼，三人繼續吃飯。

飯後幾人回歸工作，夜間，亞瑟和伊森在别墅頂層舉杯暢飲，一如從前。

隻有這個時候，他們才不用一直端着身份。

那太沉重了，偶爾也需要喘息。

第二天一早，三人一同去亞空間尋找克洛娃和亞克萊。

退休後兩人自己制造了一個隐秘的地方度過餘生，地方不大勝在風景好，世外桃源一般，倆人也顯現了蒼老的姿态，索性身體還好。

終于見到水橋羽，二老自然是歡喜露于言表，滿意地不得了，歡聲笑語地一個勁誇贊。

以至于讓亞瑟見到了水橋羽除了那種時候之外的害羞，以及些許被熱情覆蓋的窘迫。

亞瑟解釋水橋羽的身份，二老隻思慮了一下便不在意了。

克洛娃叫着“兒媳婦”，日常詢問“什麼時候結婚”。

克洛娃又給水橋羽塞了一把吃的，忍不住絮叨兒子：“這兒子都可以獨當一面了，你還不趕緊解決你的事，前不久亞倫才來問我，我們當時婚禮有多少花童，他好趕緊找好替身跑路，你們還不舉辦婚禮啊？”

亞瑟喝了口茶：“不急，等局勢穩定之後再舉行，我和阿羽早就已經約定好了。”

亞克萊沒好氣，吹胡子瞪眼的，“以前你是沒對象，如今都有老婆了，怎麼能虧待了人家，何況橋羽還那麼年輕英俊，高貴帥氣，還不學我早點宣告歸屬權？小心以後老婆跑了沒處哭。”

亞瑟一本正經，“爸爸，當初你老婆跑了是沒錯，可是不是所有掌權者都會因為那種“保大保小”的家國問題弄丢自己的老婆，至少阿羽就和我站在同一戰線。”

水橋羽拍了他一下，讓他嘴上留德，“是的，叔叔。”

“叫爸爸”

亞克萊很認真。

“叔——爸爸，亞瑟很早以前就和我提過這件事，是我拒絕了，現在确實不是時候，亡靈已經出現，那場戰争，不遠了。”

雙方在知道水橋羽是巫師的前提下聽到這句話，自然是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也不再玩笑其他。

“你們後代人的事自己做主，我們都支持你們，”他拍了拍水橋羽的手背，“一切以活着為主。”

水橋羽向他鄭重點頭，“一定會的。”

“那留下來吃個飯再走吧，聽說橋羽的廚藝很好，我們一起給這幾個老大爺做頓飯。”

“好啊”。

婆媳二人相處地極其融洽，另外三個老爺們坐在一起，一邊閑聊一邊摘菜備菜，伊森的刀工很出色，不愧是搞醫療研發的。

克洛娃還是忍不住數落自家兒子，談了百年戀愛才見父母的慫樣，又和他說了不少亞瑟小時候的事情。

飯桌上，亞克萊非要喝媳婦茶，說要個安心，水橋羽雖然不好意思，但也應下來。

伊森泡好茶，倒出兩杯。

水橋羽端一杯到亞克萊面前，微微彎腰，落落大方，“爸爸，請用茶”。

“诶，好好好”

亞克萊接過茶杯喝下，笑得見牙不見眼，全然不見任何上位者的威嚴，蒼白的發鬓仿佛鍍了一層光，整個人如沐春風，從口袋裡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禮物遞給他。

一個紅色的紅包，不像是錢币，倒像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