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橋羽接過道謝,“謝謝爸爸”。
他又端一杯遞給一直溫柔地看着他們的克洛娃,“父親,請用茶”。
“诶,好好好”
他接過喝下,從身後拿出一個厚厚的,用粉白色布帛包着的包裹遞給他,布帛底下繡着兩朵鮮活的紅玫瑰,是亞瑟喜歡的品種。
克洛娃看着他們,漸漸濕潤了眼眶,那雙一向溫柔的眼眸裡滿裡是欣慰,是幸福。
歲月從不敗美人,被克洛娃的一生诠釋地極好。
幾人在桃源外互相擁抱道别,沒再說什麼,克洛娃看着他們的背影,逐漸消失在桃花飛舞的小道上,做了他極少用的,大地之脈的祈禱儀式。
“祝願我的孩子們平安幸福,歲月康健。”
話落便有無數桃花瓣向上飛去,帶着祈望送予天穹,燦然炸開。
亞克萊環抱着他,“走吧,我們回家。”
從亞空間離開之後,幾人各回各處,本來該回實驗室的伊森幹回了趟家,地址卻在遠離實驗區的位置,很溫馨的裝橫。
他有一間特殊的儲藏室,裡面有他專門做好的曆代實驗體的日常,一般是照片,視頻,還有文獻資料。
他走到某處拿起一張照片。
照片很新,一個穿着短衣短褲的少年在沙灘奔跑,咧着嘴笑,剛好拍到太陽在左上角,照耀地整個人都散發着金光。
伊森靠在櫃子邊撫摸着相框,眼眶有些濕潤,呢喃道:“阿澤。”
晚間,亞瑟兩人回到别墅,水橋羽膝蓋上放着包裹,手裡捏着那個紅包,他猜出那是一把鑰匙。
他倒是不着急打開,将紅包放到一邊。
舉起包裹率先展開繡着紅玫瑰那面,當時沒細看這竟然還是立面的,“我猜這一定是父親繡的。”
他摸上去,忍不住贊歎,“父親真厲害,這種立體繡很難的,走線細膩,用色溫暖,絲質還那麼新,父親定是個細緻溫柔的人。”
亞瑟倒是想起其他的,“你知道爸爸是怎麼介紹父親的嗎?”
“怎麼介紹?”他還在看那兩朵花,他從未見過這樣高超别緻的繡工。
“你知道的,我小時候比較沒心,他們為此操碎了心,有一天父親生病了,聽說是以前本體實驗的後遺症,爸爸很難過。”
“實驗室外,他突然對我說‘他的名字是clover*xer,名字都帶着愛意的少年,他說他最喜歡雪,喜歡身體被冰雪完全覆蓋之後,生命拼盡全力讓血液沸騰的感覺,我答應下雪的時候帶他出去看,當佛倫斯的第一場雪,落在他清澈溫柔的眼簾上時,我承認自己動心了’。”
“然後他對我說,”亞瑟看向水橋羽,盯着那雙湖藍色,充滿神秘色彩的眼眸,“他說‘所以亞瑟,千萬不要錯過讓你真正心動的人,即使你是亞瑟’。”
水橋羽被這樣幽深的眼神盯地有些羞澀,放下手裡抓住的布帛,偏移視線的時候小發尾垂落到肩窩上,露出點點紋身圖紋,“那他們一定很恩愛。”
亞瑟不好評價,“現在是很恩愛,但是一開始,他們注定不可能走到一起。”
“為什麼?”
“一個是命中注定要抓他獻祭的掌權者,一個是天生要為大義而犧牲的雪凝,雪凝借掌權者之手死去,這樣的身份如何能走到一起,如何能相愛。”
水橋羽眉頭一跳,“可是他們最後還是成功了不是嗎。”
亞瑟擡手撫摸那兩朵栩栩如生的玫瑰,将他攬到懷裡,“但是他們受了很多苦,很多罪,一度遭到唾棄謾罵,爸爸做過很多錯事,父親受了很多傷害,甚至我大哥他……為此獻出了生命。”
“我其實不太懂生物血之間的感情,他們的羁絆,明明互相折磨,明明知道沒有結果,還要竭盡全力在一起。”
水橋羽沒經曆過這般刻骨銘心的愛恨情仇,隻能以旁觀者的角度發表自己的看法,他攤開手,裹住亞瑟摩擦玫瑰的手,擡起湖藍色的水眸看着他。
“未知全貌我也不能随便發表觀點,這是父親之間的事,但是我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是絕對的,承載者沉浮于既定的規矩與規律,時間會推演出新的答案,到那時,舊者臣服,新者沉浮,誰又能判斷得與失,對與錯呢,我,和你,本身也是奇迹,但我相信,我們也會像爸爸和父親一樣走到最後。”
亞瑟莞爾一笑,矜貴的臉蒙上一層柔光。
水橋羽打開包裹的結巴,一層層小心掀開,隐約是個長方體。
“哇,是照片诶”,水橋羽很是驚訝,亞瑟卻是瞳孔緊縮,交握的手一顫。
水橋羽不明所以,拿起最上面的一張看,是亞克萊和克洛娃當年的結婚照,可謂是場視覺盛宴,美不勝收。
尤其是中間兩位身着一黑一白禮服的主角,背景是塔台和周圍建築的頂,晴日九天,大家站在長台階上,笑容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