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開玩笑道:“不至于,不過你這個習慣不錯,喝醉了還知道自己回房間才能睡。就是,下次得看清了再進,不然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栗然羞愧到低頭,連忙往門外退:“這麼晚打擾您了,我這就回去”
裴承看着人往外走,沒說什麼,點了點頭,說:“回去吧,這回别再進錯門了”
栗然半拖着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出了門快走幾步打開自己房門進去了,然後背倚着門,捂着臉蹲下去:也太丢臉了!
直蹲到腿麻,他才站起來往衛生間走,幾捧涼水往臉上澆過去溫度才堪堪降下來。
“咚咚咚”門外一陣敲門聲。
這麼晚還會是誰?難道是裴承回過神來由覺得生氣,來找他算賬了?栗然渾身機靈了一下,強打起精神,走過去開門。
外面站着的卻是方孝。
“不請我進去坐坐?”他臉上帶着一如既往地,令人厭煩的笑。
栗然一時收了臉上的笑,問:“方總有事?”
方孝倒是笑出了聲:“站在門口說?這不大好吧”
栗然神色淡淡的:“太晚了,方總如果不是要緊的事,就請明天到了片場再說吧”
方孝瞥了一眼他的房間,說:“不讓進,難不成裡面有人?”
“方總不必把别人想的都和您一樣,我沒那些愛好”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方孝攤了攤手,說,“反正是胡導交代的事情,你要這麼排斥,明天自己去跟胡導解釋也可以”
他說完并沒有離開,而是站在原地,看着栗然猶疑的表情,笑說:“你看你,不過幾句話的事,剛才你讓我進去,這回兒說不定已經說完了”
栗然握緊了門把手,沉默了一會兒,微微讓開了一條路,妥協道:“進來說吧”
方孝哼笑了聲,側身走了進去。
“到底什麼事?”栗然并未往房間裡走,而是背對着就站在門邊。
方孝也不介意,自顧自在沙發上坐下,打量着這個房間裡的一切,笑着:“你還是這樣,東西少的可憐,一眼就能看完”
栗然隻是定定地看着他,眼神淡漠。
“行吧”方孝從背後拿出來一份劇本,“這是新改的劇本,你不看看?”
他站在那裡,像誘惑人踏進黑暗的使者。栗然上前去接,方孝卻不放手,隻是捏緊了劇本的一角。
栗然問:“方總這是什麼意思?”
方孝笑嘻嘻地:“什麼意思?”他猛然用力,拽上栗然的手腕,語氣變得陰狠起來,“我就想看看,你到底要躲到什麼時候”
栗然甩不脫,幹脆站在原地,忍着惡心由他拽着:“沒想時隔這麼久,方總也學會厚顔無恥這個詞了”
方孝故意歎了口氣,說:“誰讓你總不肯好好說話,我這不也是無可奈何?再說,難道你一點也不念舊情?”
他說起這話的時候,臉上浮現出一種向往,讓栗然覺得不寒而栗。
栗然說:“你隻讓我覺得惡心”
方孝臉上的笑收了起來,變得猙獰,栗然有一瞬間的恍惚,覺得這場面多像像幾年前的自己。
方孝将他扯得越來越近,好像呼出的氣都打在他臉上。他充滿了自信:“我早說過你跑不掉的,總有一天你還得在我這。現在瞧瞧,這張臉,多可憐”
栗然竭盡全力掙脫了他的手,卻見他大步追了過來,兩人撞在牆上,方孝雙手鉗住了栗然的是手腕:“你還要躲到哪裡去?找江帆那小子?你看他敢不敢過來”
他嘶啞地低聲笑着,湊近了栗然的脖頸嗅了幾下:“瞧瞧你現在的樣子。沒了我,你什麼都不是,這個圈子裡你别想呆一天。聽話點,往後多的是機會找上門,嗯?”
栗然強忍着胃裡的反感,一路被拉着往後撤。
方孝拖着将他抵上床,一隻手解開脖子上的領帶,打算将人綁在上面。隻是這時候,栗然開始猛烈地反抗起來,他掙脫開一隻手,從枕頭底下摸出一把開了刃的刀,一個霎那間就将方孝的西裝劃開了一道口子。
方孝看起來更加興奮了:“幾年不見,長本事了!”
栗然拿刀指着他:“滾出去!今天我權當你沒來過。否則,你可以試試我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方孝雖然發着瘋,但還有一絲理智,他擦了擦胳膊上泛出的血,仍舊笑着:“你不會的,你奶奶不是還在病房裡躺着麼,你這麼孝順,是不是?”
栗然心中一沉,手上的刀握的更緊。
方孝繼續說着: “不要這樣吓人,小孩拿刀可一點也不好玩。放下吧,隻要我們還像以前那樣,你想要什麼,我都能做到”
栗然道:“你個瘋子!”
他手裡始終握着那把刀。
多久了,隻要他新到一個地方,他都會買一把刀放在自己身邊,久到成了他自己的一個習慣,沒想到這次竟真的用上了。
一陣沉默中,外面有人敲着門在說話。
“栗然,你手機忘了”裴承在外面說道,他手上拿着栗然那個已經卡的不能再卡的手機,說道。栗然不知為何,莫名松了口氣,他一面看着方孝,一面往門邊走。
開了門,裴承果然拿着手機站在外面。
“你自己手機”裴承話說了一半,看栗然手上握着把刀,臉色煞白。還沒等問怎麼回事,又看見方孝還站在裡面,驚訝之餘,笑了聲,說:“你們這是在,玩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