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笑着說道:“大晚上的,方總興緻這麼好?”
方孝風輕雲淡地走出來,上下打量了下裴承,回道:“彼此彼此,我跟小然商量劇本,不知道裴總這麼晚敲門是要做什麼?”
裴承舉起自己手上的手機,說:“不巧,栗然手機忘我那了,來還而已”
方孝從他身邊走過去,輕笑一聲:“是挺巧的。那裴總慢慢還,我就先回了”
栗然将身後的刀子往後藏了藏,放在玄關櫃上,裴承也隻當沒有看見。他手上因為剛才握刀太過用力,指縫間被劃傷流了血出來,裴承把手機還給他,問道:“手,沒事吧”
栗然攤開手看了看,剛才因為過度緊張他并沒有主意到手上的傷口,此刻放松下來才覺出來一點疼。
“沒事,一點小傷”
裴承說:“還是得包紮一下,你自己有藥麼?”
他回頭看了看,其實也不用看,他根本沒有帶藥的習慣。裴承看出來了,指了指自己房間,說:“不介意的話,我那裡倒是有些藥”
栗然說:“會不會太打擾您了?”
裴承說:“不會”
栗然猶豫着,房間裡似乎還有殘留了些方孝的氣息,他微低了頭說:“那,就麻煩您了”
進了房間,裴承去拿藥,栗然安靜地坐在椅子,怔怔看着自己虎口間的血迹,一時不知道在想什麼。
“每次見你,好像你都有點狀況”裴承邊塗着藥,邊說道。
栗然勉強笑笑:“是嗎?可能我最近有點水逆,不太走運”
“你和方孝認識?”裴承問的直接,栗然低着頭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們在一個劇組,算同事吧”
裴承拿了碘伏棉簽出來遞給他,說:“自己方便麼?”
栗然點點頭:“我自己可以”
裴承倚在一邊看着他手上的動作,從方孝和栗然剛才的樣子,再想到方孝的為人,他不難推測出些什麼。
“方孝這個人,見過一兩面會對他的印象很好,是一個挺關照後輩的人”裴承說,“倒是很少見他跟人起沖突,你得罪過他?”
剛才出門的時候,他看見方孝胳膊上的傷口還挺明顯。
栗然後背挺得很直,似乎過于緊張了些,專心往手上塗藥,不答反問:“裴老師覺得方總是一個很不錯的人?”
裴承笑笑:“我可沒這麼說。我隻是說,他很善于給人營造這樣的感覺。實際上,對于他這個人,我一向不怎麼喜歡”
栗然擡頭看他,就聽裴承繼續說道:“當然,如果你和他關系還不錯,那這話就另當别論了”
“不,我們關系并不好”栗然就這麼說了出來,他自己也訝異了片刻。
手上的碘伏滴了下去,裴承抽了張紙遞給他,房間裡安靜了一會兒,正當栗然站起身來準備走時,裴承說:“若是有需要,或許你可以來找我。我是說,如果再有今天這樣的情況的話”
栗然将碘伏放在桌子上,像是疑惑:“裴老師為什麼要幫我?”他們隻是見過幾面,并沒有什麼交情,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大概是因為我跟他關系不好?”裴承想了想說,繼而又笑了說,“不過,既然是鄰居,這算是一種屬于鄰居的福利?”
栗然也輕笑了聲:“先謝謝裴老師了,如果有需要的話,我會的。”
打開門,正好和敲門的高戈碰了個正着。高戈一臉驚訝,但良好的職業素養讓他馬上保持好了表情,招呼道:“嗨?”
栗然說:“你好”
然後越過他離開了。
“什麼情況?”高戈前腳踏進門,後腳就開始追問,“您老這麼晚了房間裡怎麼還有個人?這是終于想開了要開花?”
裴承瞥他一眼:“都這麼晚了,你還來?”
高戈絲毫不在意的态度,笑嘻嘻地問:“剛才那小孩,怎麼回事?我看他手上還有傷,您不會這麼....霸王硬上弓啊?”
裴承語氣頗不耐煩:“酒喝多了腦子不清醒,要我幫你醒醒酒?”
“沒有沒有”高戈笑嘻嘻地坐下,說,“我就是來提醒您一聲,明天B市的廣告拍攝,您别忘了啊,我明早過來接您”
“嗯”裴承看他一屁股坐了下去,轉過身皺眉看他,“還有事?”
高戈看了看自己,迅速起身拍了拍沙發,哦了聲:“其他沒事了”
走出房間,高戈撓了撓頭:“不對啊,老大不是說不讓人随便進他房間麼,那剛剛那個?”高戈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