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吃到一半，江帆摸了摸口袋，一拍腦袋，急道：“壞了，我手機忘酒店泳池了。”

栗然道：“不然給酒店打個電話？”

江帆不讓，說他手機裡面東西多，不能随意給人看，就讓小柯辛苦跑一趟。小柯看着眼前正眼神哀怨啃蔬菜的廖妍：“可是妍姐”

她妍姐的自控力，她可是一點也不相信。

江帆保證到：“放心，我看着她，保管不讓她碰一點葷腥”

小柯雖然不想去，但畢竟江帆好生好氣說了，她也不好拒絕，最後隻能趕緊叫車去了。

她那邊上車一走，這邊廖妍馬上抓了一串觊觎已久的肉串塞進嘴裡，滿足的唉了聲：“果然人類還是食肉動物啊！”

栗然乍舌，江帆卻好似習以為常。

“你們看起來，業務很熟練的樣子”

江帆嗐了聲：“以前剛認識那會兒，她就天天被小柯盯着不能多吃。偏偏她這人忍不住，所以實在餓的不行的時候，我就大發慈悲幫她一回”

廖妍邊吃邊沖他豎大拇指：“好兄弟”

栗然愕然，江帆自信道：“屢試不爽”。

吃飽喝足，廖妍還想去唱K，被小柯好說歹說勸住了。回到酒店，途徑前台的時候，工作人員叫住了栗然，“請問你是栗然先生麼？”

栗然道：“是我，有什麼事？”

小姑娘道：“是這樣，有位先生在四樓遊泳館等您，讓我轉達您一聲”

栗然疑惑問道：“是誰找我？”

小姑娘微笑着：“這個，我們也不太清楚”

廖妍問：“這個時候誰找你？你在這兒還有認識的人？”

栗然搖了搖頭：“不知道啊”

江帆道：“去了就知道了，那我們就先上去了”

四樓比下午來的時候還要冷清，一個人也沒有。

他左右看着往裡走，躺椅上坐着一個人。上身半裸，毛巾搭在臉上半遮着臉，聽見來人的腳步聲，他把毛巾拿起來，栗然看清楚那人是方孝。

“來啦”

栗然轉身往後走，方孝在身後坐起身，說：“這麼着急走幹嘛，我還有事情和你說呢，你确定不想聽聽，或許是好事呢”

從方孝嘴裡說出來的事情，不會是什麼好事。栗然轉身停下來，說：“方總，你不必在我身上花心思，我跟你之間，真的沒什麼可以說的”

方孝還是那副要笑不笑的樣子，說：“不要這麼着急，你先看看這個？”

他身邊的助理遞過來一個手機，上面正播放了一個簡短的視頻，是第二醫院的病房，病房裡躺着一個插着管的老人。

那是栗然的奶奶。

“你查我？”栗然緊皺起眉，看着那視頻，問他，“你到底想做什麼！”

方孝笑了兩聲：“我說了，不要這麼着急，我并不想做什麼，是你非得用這種方式才能好好跟我說話。”

他伸手拉栗然，被他躲開，道：“你看看，這泳池看起來這麼舒适，你确定不下去遊幾圈？”

栗然歸然不動。

“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遊泳，還動不動就叫上我一起遊”方孝陷入回憶中，“怎麼現在這麼生疏？”

栗然不語，他繼續說：“不如這樣，今天你要是赢了我，什麼事我們都可以商量，怎麼樣？”

栗然冷眼看他：“方總到底想怎樣”

“不怎麼樣，就是突然想起來，想遊個泳。”方孝懶懶散散，拍了拍自己身邊的水池，“好好遊一次，其他的事，也許好商量”

栗然語氣沉沉：“方總不如自己遊，我今天累了，遊不了”

方孝眼神微眯，像一隻伺機啃食獵物脖頸的豹子：“啊，這樣啊？也是，看你下午遊得确實挺開心的”

“你監視我？”

“監視？說的多難聽”方孝笑道，“我隻是不小心看到了而已。哦對了，我聽說，你奶奶的病情最近不太穩定？”

“老人啊，到了這個年紀，一個頭疼腦熱都是要命的大事，夜裡着個涼說不定，嘎吱，就沒了”方孝歪着脖子，看着手機裡的畫面，“你說你奶奶身邊那麼多護士，萬一有個不負責的，那可就”

栗然急了：“你敢！”

方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遊，不然我就不敢保證今天過去後，你奶奶身體狀況還這麼健朗了”

栗然渾身抖了抖，他一身休閑服往泳池邊走了走，池水比下午的時候涼了很多。周圍并沒有人，遊泳館回蕩着方孝下水的聲音。

栗然猶豫了片刻，然後噗通一聲跳了下去。

方孝遊魚一般遊到栗然身邊，他作勢伸手過來，被栗然轉身遊走躲了過去。

“比比，看我們誰先到對岸”方孝并不介意，反倒一臉的興奮，自顧自地向前遊了過去。

栗然沒有興緻，遠遠落在後面。

遊到對面出水時，栗然仍舊落在最後面。方孝扶着台子看栗然慢悠悠地過去，沒了剛才興奮的樣子。

等到栗然遊到對岸，方孝卻發起瘋來。

他像個瘋子一般遊過來掐上他的脖子，陰沉着聲音質問：“你就這麼看不上我？連遊都不願意遊，你看不起我？哈哈哈，你這副死樣子給誰看，下午不是遊得很開心麼？栗然，你真行！”

他手上力氣很大，栗然用力扯着卻扯不開。方孝神經質一般笑起來，看向栗然的目光變得更加狠厲更加肆虐。他将栗然的頭猛地按到水池中，嘴裡振振有詞的說着。

“你就這麼喜歡跟别人玩兒？”

“吃飯的時候不是笑得還很開心？現在怎麼不笑了？你現在的表情真醜，我給你洗洗幹淨啊”

栗然被按在水中，空氣變得越加稀薄。方孝這個瘋子，他一直都知道他瘋，現在這樣，倒是符合栗然對他的印象了。他從來在水中肆意，時間最長的時候，他可以幾分鐘不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