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
蘇聽州慢條斯理地戴上橡膠手套,手術刀在燈光下泛着冷光,“等你變成産卵的工具,連恨的資格都沒有。”刀尖劃過夜離腹部,淺淺割開一道血痕,“聽說蚊子精産卵前要刺激腺體,不如我幫你一把?”
劇痛讓夜離眼前發黑。
他想起初見時那個月光下的白衣男人,那時的蘇聽州雖然皺眉驅趕他,卻任由他吸了一小口血。
現在這個滿眼殺意的惡魔,和記憶裡的人怎麼會是同一個?
“為什麼……”夜離哽咽着,“我那麼愛你,把一切都給你了……”
“愛?”蘇聽州嗤笑一聲,突然扯過夜離的頭發,迫使他仰起頭,“你這種低等妖怪懂什麼是愛?傅景才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
夜離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心裡徹底碎成齑粉。
他不再掙紮,任由那些人把他按在手術台上。
冰冷的器械接觸皮膚時,他盯着天花闆上晃動的燈泡,想起曾經蘇聽州牽着他的手逛夜市,說“以後每個夏天都帶你吃冰淇淋”。原來人類的承諾,比夏夜的露水還要脆弱。
“開始吧。”
蘇聽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夜離閉上眼睛,淚水順着眼角滑進耳朵裡。尖銳的刺痛從腹部蔓延全身,他卻感覺不到疼——心都死了,身體的痛又算什麼?
意識模糊前,夜離聽見傅景的聲音:“聽州,你真好……那隻蚊子還挺有用的。”蘇聽州溫柔的回應像一把鈍刀,一下下割着他殘破的心:“隻要你能好起來,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黑暗徹底籠罩視線。
地下室裡,手術刀劃開皮膚的聲音格外清晰。
蘇聽州專注地操作着,仿佛眼前不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隻是一件待取用的物品。
夜離的鮮血滴落在地面,洇開一朵朵暗紅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