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黴味混着血腥味,在悶熱的空氣裡發酵。
夜離蜷縮在牆角,剛被挖去肝髒的傷口還在滲血,繃帶已經被染成暗紅色。
鐵門被踹開的瞬間,他本能地瑟縮了一下,鐵鍊嘩啦作響。
“夜離,起來。”
蘇聽州的聲音冷得像冰,皮鞋尖踢在他膝蓋上。
夜離擡頭,看見對方身後跟着幾個戴口罩的人,手裡提着寒光閃閃的醫療器械。
“聽州……”夜離聲音沙啞得厲害,喉嚨像被砂紙磨過,“我好痛……能不能……”
“少廢話。”
蘇聽州蹲下來,捏住他下巴強迫他擡頭。夜離看着那雙曾經溫柔的眼睛,現在隻剩下不耐煩的陰鸷,“傅景的情況又惡化了,你要産卵救他。”
産卵?
夜離瞳孔猛地收縮。作為蚊子精,産卵意味着消耗全部生命力,甚至可能當場死亡。他掙紮着往後退,後背撞上牆面:“不行……聽州,我會死的!”
“死?”蘇聽州突然笑了,那笑聲讓夜離渾身發冷,“你以為你現在和死人有什麼區别?腎沒了,肝也少了一塊,留着你這條命,不就是為了給傅景救命?”
夜離感覺心髒被人狠狠攥住。
他想起那些被蘇聽州溫柔撫摸的夜晚,想起對方喂他吃草莓蛋糕時說“你真可愛”,此刻這些回憶卻像滾燙的烙鐵,在心底烙下猙獰的疤痕。
“……從一開始……”夜離眼淚不受控地掉下來,“你說的喜歡我,帶我吃好吃的,全都是騙我的。”
蘇聽州嫌惡地甩開手,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指:“别自作多情了,有病吧……到底誰會喜歡一隻蚊子?要不是你有點用處,早把你拍死了。”
他朝身後的人示意,“還愣着幹什麼?動手。”
兩個大漢上前架住夜離,冰涼的金屬手铐鎖住他的手腕。
夜離瘋狂掙紮,鐵鍊撞在牆上發出巨響:“蘇聽州!我恨你!我詛咒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