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裡彌漫着濃重的腐臭味,夜離趴在滿是血污的床墊上。
他盯着天花闆上的裂痕,鐵門突然傳來熟悉的響動。
“聽州……”夜離艱難地擡起頭,嗓音沙啞得像破布摩擦,“我今天……沒有好好吃飯……”話沒說完就劇烈咳嗽起來,咳出的血沫沾在嘴角。
蘇聽州皺着眉後退半步,用手帕捂住鼻子:“好惡心,别廢話,起來。”
他身後的醫生推着手術車,金屬托盤上的手術刀反光刺得夜離眯起眼。
夜離蜷縮着往牆角躲,鐵鍊勒進潰爛的腳踝:“我腎沒了……肝也割過一塊……求你别再挖了……”
他想起上次手術時,蘇聽州的手在他腹腔裡翻找的感覺,像在菜市場挑揀豬肉。
“傅景的肝又開始衰竭了。”蘇聽州走到床邊,皮鞋尖踢過夜離的膝蓋,“醫生說需要新鮮的肝髒移植,你的正好合适。”
“可我會死的!”夜離抓住蘇聽州的褲腳,指甲縫裡還沾着上次手術的血痂,“我死了誰給傅景供血?誰給他産卵?求你發發善心……”
蘇聽州冷笑一聲,擡腳踩住夜離的手,“你見過哪個農夫會對即将出欄的豬發善心?别廢話,再拖下去傅景就沒救了——你想讓他死嗎?”
夜離渾身一抖。
他當然不想傅景死,因為蘇聽州愛傅景,而他愛蘇聽州。
這個荒唐的邏輯讓他想哭,卻流不出眼淚——身體裡的水分早就随着血液流光了。
醫生們上前扯開夜離的衣服,冰冷的酒精棉擦過腹部,激起一片雞皮疙瘩。
夜離盯着蘇聽州口罩邊緣露出的下巴,突然想起這人曾用同樣的下巴蹭過他的額頭,輕聲說“夜離真乖”。
“打鎮靜劑。”蘇聽州的聲音打斷回憶,“上次他掙紮得太厲害,差點弄壞肝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