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膠順着觸角爬進複眼,模糊了他的視線,卻清晰地映出蘇聽州冷漠的臉。
這人的手指曾經溫柔地摸過他的頭發,現在卻掐住他的胸節,讓他無法呼吸。
“求……”夜離想說話,卻隻能從破碎的口器裡擠出氣音。
蘇聽州挑眉:“求我?求我什麼?求我殺了你,還是求我放了你?”
他突然松開手,退後兩步,“可惜,我都不會做——你要活着,好好活着,看着自己被一點點折磨緻死。”
噴霧罐的閥門被打開,細密的白霧籠罩住夜離。
殺蟲劑鑽進翅膀的絨毛,像無數根細針在紮刺,腹部傳來灼燒般的劇痛。
夜離拼命掙紮,卻讓粘膠更深地嵌進身體,觸角被扯斷一根,掉在膠面上,還在微微顫動。
“聽說蚊子的神經能感受到72種疼痛?”
蘇聽州饒有興緻地看着夜離抽搐的身體。
“那你現在,是不是每一根絨毛都在疼?”
他蹲下來,“慢慢享受吧,我會每天來給你補噴殺蟲劑。”
夜離的視線逐漸模糊,卻看見蘇聽州口袋裡露出一角草編戒指……
那是他藏在枕頭下的,卻被這人搜出來帶在身邊。
即便在折磨他時,蘇聽州也不肯丢棄這個“紀念品”嗎?就像不肯丢棄他的痛苦。
“為什麼……”夜離在心裡呐喊,“既然這麼恨我,為什麼不幹脆殺了我……”
蘇聽州起身離開時,皮鞋尖碾過夜離掉在地上的觸角。
那是比被剪掉口器更劇烈的疼痛,卻比不上心裡的絕望。
夜離感覺自己的内髒在殺蟲劑的作用下逐漸腐爛,粘膠卻讓他無法倒下,隻能以一種詭異的姿勢被釘在牆上,像隻被展覽的昆蟲标本。
或許最殘忍的不是死亡,而是被心愛的人用最冰冷的方式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