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陽光像融化的蜂蜜,粘稠地淌在蘇聽州的賓利車窗上。
傅景穿着新買的薄荷綠襯衫,手腕上纏着蘇聽州送的鉑金手鍊,正用指尖撥弄他西裝上的袖扣:“聽州,今天真的不去公司嗎?”
“今天隻屬于你。”
蘇聽州騰出一隻手,輕輕捏了捏傅景的耳垂。
後視鏡裡映出他溫柔的眉眼,卻在路過街角花店時,他腦中不知怎麼突然閃過地下室裡夜離蜷縮的身影。
“聽州?”傅景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我想要那束玫瑰。”他指着櫥窗裡用黑紗包裹的藍玫瑰,唇角揚起。
蘇聽州立刻停車,親自去花店捧回花束,遞到傅景手中時。
“真好看。”傅景把花湊近鼻尖,藍玫瑰的刺劃破他的指尖,滲出一滴血珠。
蘇聽州慌忙掏出紙巾,卻被傅景搖頭拒絕:“沒事,,夜離的血還在我身體裡呢,這點小傷算什麼?”
蘇聽州想起昨夜去地下室取夜離的膽汁時,那人疼得渾身抽搐,卻死死咬着破布不發出聲音,生怕打擾到樓上的他們。
“先去吃飯吧。”蘇聽州發動車子,聲音比平時低了幾分,“你最愛那家日料店,我訂了靠窗的位置。”
日料店裡飄着清酒的香氣,傅景用筷子夾起一塊三文魚,忽然笑着說:“聽州,你記不記得那個蚊子精第一次給你送蛋糕?奶油都化了,醜得像堆嘔吐物似的。”
蘇聽州夾壽司的手頓了頓,眼前閃過夜離當時局促的模樣——那人穿着洗褪色的牛仔褲,頭發亂糟糟的,卻把蛋糕捧得像件珍寶。
“别提他了。”蘇聽州給傅景斟酒,“今天是520,隻說我們的事。”
傅景仰頭喝完清酒,指尖順着蘇聽州的領帶往下滑:“好,隻說我們——聽州,你說他現在還能說話嗎?上次你剪了他的口器,他哭的時候是不是像條被掐住脖子的狗?”
酒杯在蘇聽州掌心發出細微的碎裂聲。
他想起夜離被剪口器那天,滿地的血沫混着碎掉的蚊須,那人抓着他的褲腳,眼睛裡全是哀求,卻隻能發出“嗬嗬”的氣音。
“吃飽了嗎?”蘇聽州突然站起身,“去給你買那個新款手表吧,專櫃快關門了。”
奢侈品店裡,傅景對着試衣鏡調整領帶,蘇聽州的手機忽然震動——是地下室的監控提醒。
他點開畫面,看見夜離正趴在地上,手指在牆上畫歪歪扭扭的“聽州”。
那人的後背布滿新的鞭痕,左腎的傷口還在滲血,卻固執地重複着同一個名字。
“聽州,好看嗎?”
傅景穿着新款西裝轉身,蘇聽州慌忙關掉監控,點頭時卻看見他領口沾着的一點血迹——那是今早取肝時濺上的,他竟忘了讓傭人清理。
“好看。”蘇聽州伸手替他整理領口,指甲卻不小心刮到傅景的皮膚,“晚上去頂樓餐廳吧,我訂了煙花。”
夜幕降臨時,傅景靠在蘇聽州肩頭看煙花。
橙紅色的火光映在他瞳孔裡,倒有點像地下室手術台上的無影燈。“聽州,”他忽然指着夜空中的流星,“幫我許個願吧——願那個蚊子精永遠生不如死,爛在地下室裡。”
蘇聽州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想起夜離第一次看煙花時,興奮得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