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鐵門開啟時,夜離下意識地蜷縮起身體。
腳踝上的鐵鍊嘩啦作響,在寂靜的空間裡格外刺耳。
他看不見蘇聽州的表情,隻能憑着氣味分辨。
“聽說蚊子的聽覺很靈敏?”蘇聽州的聲音像淬了冰。
不等回答,牆角的黑色儀器突然發出嗡鳴,尖銳的聲波如同千萬根鋼針,直直刺進夜離的耳膜。
夜離瞬間慘叫出聲,雙手死死捂住耳朵。
聲波在密閉空間裡不斷折射,每一次震顫都像是要将他的頭顱震碎。
他看見蘇聽州站在儀器旁,修長的手指正随意地調節着旋鈕,嘴角甚至還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場景與初見時那個在月光下溫柔的男人重疊,卻又在聲波的刺激下支離破碎。
“别……”夜離的聲音被淹沒在刺耳的聲波裡。
他的聽覺器官正在飛速受損,眼前開始泛起密密麻麻的黑點。
鼻腔裡湧出溫熱的液體,是耳道破裂滲出的血。
聲波突然暫停,夜離癱倒在地,劇烈地喘息着。
耳道裡的疼痛如同沸騰的岩漿,每一次呼吸都牽扯着腦神經。
還沒等他緩過神,蘇聽州的皮鞋已經踩上他的手背,尖銳的鞋跟碾過指骨:“傅景說晚上被耳鳴吵得睡不着,你說該怎麼辦呢?”
“聽州……”
夜離擡起頭,左眼已經被之前的虐待弄瞎,右眼布滿血絲,“我錯了……别這樣……”
話沒說完,新一輪的聲波再次襲來,這次的頻率更高,尖銳程度幾乎要撕裂他的大腦。
夜離在地上翻滾着,鐵鍊将手腕磨得血肉模糊,他卻感覺不到疼痛——因為聽覺帶來的折磨已經占據了全部感官。
蘇聽州饒有興緻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夜離的翅膀在聲波中不受控制地顫動,在痛苦中扭曲變形。
“知道為什麼用聲波嗎?”蘇聽州俯下身,聲音卻被儀器聲掩蓋。
他伸手捏住夜離的下巴,強迫對方與自己對視,“蚊子的聽覺神經比人類敏感百倍,這種痛苦,應該很‘難忘’吧?”說完,他将旋鈕轉到最大,刺耳的嗡鳴聲瞬間充斥整個地下室。
夜離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在聲波中震顫。他的喉嚨已經喊不出聲音,隻能發出氣若遊絲的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