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驕隻想一巴掌抽他臉上。
現在想起履行夫君的義務了?
想圓房就圓房,想抓人就抓人,把她當什麼?
一看就是個秒男,誰睡誰吃虧。
“在沈大人眼中,夫君的義務就是睡覺?”她面露譏諷,“那可真夠淺薄的。”
沈訣眸光微暗,對上女子毫無波瀾的杏眸,裡頭倒映出他如今的模樣,松開那截細白的皓腕,他唇角微抿,“成親那夜我去換身衣服,回來時你已經歇下。”
……所以呢?
蘇驕隻想冷笑,換身衣服要那麼久?他屬烏龜呢?
給她甩臉子就甩臉子,敢做還不敢認?
她早就發現了,這國公府的人都是一個德行,那就是喜歡占據道德制高點,把責任推給别人,然後自己美美隐身,實際就是虛僞做作而已。
不過也無所謂了,她也懶得計較這些,反正她又沒打算久待。
現在突然打算和自己圓房,肯定是覺得晾自己夠久了,然後又來施以恩惠,她早就看透這些人嘴臉了。
“夫君去哪是夫君的自由,我怎敢揣測,萬一也被抓去嚴刑拷打如何是好。”她輕咳兩聲。
沈訣微微蹙眉,他若嚴刑拷打,那個婢女哪還能自由出府。
“事關朝廷要犯,我無法搪塞。”
他轉身走了幾步,又餘光一瞥,“等你氣消了我們再好好說話。”
看着男人消失在屋子,蘇驕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到底是誰不會好好說話?
他從小到大是不是就沒有正眼看過人?連基本的和顔悅色都做不到,還内涵她氣性大?
男人都是一個德行而已,不過萬一對方來強的,她還真沒有辦法。
現在懸崖那條路肯定是走不通了,她得制定新的逃跑路線才行。
正在打盹的清風聽見動靜直起身,看到屋裡出來的人時不由臉色微妙,這……這麼快?
“大人怎麼出來了?”他不解的跟了上去,又看了看後頭,“難道少夫人還在記恨您抓了她婢女?”
沈訣一言不發走出院子,黑暗中面上看不清任何情緒。
感覺自己肯定猜對了,清風隻得認真道:“少夫人剛入府中,身邊也就一個陪嫁丫鬟,心中難免會有怨氣,但少夫人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您隻需要哄一哄就可以了。”
如今少夫人身邊的婢女都走了,萬一今後想不開,真的自盡了那可如何是好,那大人剛成親不就成了鳔夫?
沈訣瞥了他眼,“你去。”
“……”
清風隻覺得如芒在背,大人這是在為難他呀!
他要有這個本事,至于現在還在打光棍嗎?
“屬下隻是個下人,這男女有别恐怕沒有辦法,可大人不同,您不如就送少夫人一個禮物,女子都喜歡這樣,少夫人心頭一軟,肯定就會允許您留宿了。”他絞盡腦汁出着主意。
沈訣沒有理會,蘇驕不似不講理的人,對方總會明白的。
朝陽初升,蘇驕醒來後就叫人做個沙袋挂偏屋,男女之間體力的差距已經讓她意識到了危險,她可以看起來柔弱,但絕對不能真的柔弱。
好在經過這麼多天的調養,她已經不會動不動頭暈目眩,先把耐力和體力提上來,以她的柔道實踐經驗,以後應付一個成年男子也不會毫無反擊之力。
練了幾天,好在沈訣沒有過來騷擾她,倒是老夫人突然叫她去寺廟拜佛上香。
至少老夫人沒有明面上為難她,蘇驕也沒有推辭,還能順便看看有沒有其他逃跑路線。
不同于她平時出門,老太太出行跟了十幾名侍衛,任誰看了都不自覺讓路。
馬車搖搖晃晃行了一個時辰才抵達金華寺,等她進去後才發現内寺已經被清場,主持和顔悅色的在門口迎接,尋常人哪裡有這種待遇。
寬闊的大殿安靜無聲,數丈高的金佛莊嚴肅穆,接過李嬷嬷遞來的長香,國公夫人緩緩插在香爐裡,跟着才跪在蒲團前,一手盤着佛串神情敬畏,嘴裡還輕輕念着經文。
蘇驕也上了柱香,就當還願了,畢竟她身體的确在慢慢好轉,雖然還是嫁進了國公府。
“你身子不好,沒有心力打理後宅無可厚非,但也莫要忘了身上的責任。”
聽着老太太輕聲喃語,蘇驕就知道對方拉自己來拜佛沒有那麼簡單,這是催着她早點生孩子呢。
難怪前兩回沈訣半夜過來,必定是聽了老太太的催促,所以才想過來走個過場。
“兒媳明白婆母的意思,隻是太醫說了,我如今體質不佳,這時實在不宜生育,不如兒媳給夫君添幾房侍妾,這樣也能多幾個人一同照顧夫君。”她輕聲道。
大殿内隻有三人,李嬷嬷看了眼跪在蒲團上的女子,也不知少夫人是在以退為進,還是真的如此賢德大度。
國公夫人睜開眼,一手盤着佛串,目光落在身側的人身上,“你們剛成婚就納侍妾實乃不妥。”
“可府中連個通房丫頭也沒有,夫君潔身自好衆所周知,外人又豈會說什麼。”
蘇驕攙住老太太胳膊,“兒媳明白,隻有子嗣興旺府中才會越來越好。”
見女子面上真摯誠懇,沒有半分虛假,國公夫人眼神也柔和了許多,輕拍着她手背,“你是子安的正妻,這是誰也越不過去的。”
蘇驕适時嬌羞的低下頭,老太太這樣想無可厚非,畢竟同齡人都有好幾房侍妾,可他兒子每天不是辦公就是辦公,何時才能有個孩子。
挺好的,給姓沈的找一沓侍妾,這樣對方就沒有精力來找她了。
在寺院裡吃了齋飯後,她們才打道回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