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答應了辦事,她就不能陽奉陰違,回府後就讓李管家去牙婆子那裡買幾個模樣幹淨的姑娘回來。
不過沈家興衰還不好說,于是她給了幾個姑娘選擇,要麼去廚房幫工,要麼給沈訣當通房丫頭,随時都可以提侍妾。
聽到這兩個選擇,幾人都是一怔,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一日,給權貴們當通房丫頭不稀奇,可他們大多都是些年邁的老頭,那些有權有勢的青年才俊身邊哪裡會缺人伺候。
“奴婢願意伺候沈大人。”
其中一個模樣可愛的小姑娘紅着臉站了出去。
見狀,院子裡另外幾個也連忙出聲,生怕錯過這個機會。
蘇驕也知道她們是如何想的,當通房丫頭總比累死累活當奴婢強,既如此,她當即讓李管家把幾人都送去沈訣院子。
李管家雖然飽受震驚,可還是聽從她吩咐,少夫人的心胸着實令人欽佩。
看到這一幕,院子裡其他婢女都是面面相觑,隻覺得少夫人肯定是瘋了,才剛成婚就給大人納妾,倘若侍妾的孩子生在前頭,今後少夫人在府中還有何地位可言。
蘇驕聽李管家說沈訣已經三日沒有回府了,也不知何時才歸,能去哪了,還不是卯足勁抓人去了。
十五這日很快就到了,她都能猜到張氏如今多高興,肯定是歡歡喜喜送女兒出嫁,再叮囑女兒早點誕下子嗣,這樣吳王妃的位置才穩固。
後宅中好像子嗣才是女子的立身之本,哪怕娘家再顯赫,可一旦沒有子嗣,依舊會被世人诟病。
縱然年輕的女子意識到這是不對的,可還是會被一點點馴化,周而複始,構成了如今這個封建時代。
如果條件允許,蘇驕想帶蘇禾月一同離開這個吃人的地方,可小茶的事曆曆在目,現實讓她無法再心軟。
是夜,整個皇宮都籠罩一片黑暗中,巡邏的禁衛經過每個角落,縱然如此,夜裡出來的宮人也廖廖可數,仿佛都不想當了那被剜心的倒黴蛋。
直到一隊禁衛巡過淮安宮,看了看頭頂的圓月,領頭的禁衛揮揮手,一行人輕手輕腳靠近門口的守衛,趁其不備擡刀抹了兩人脖子。
一行人順勢戴上黑色面巾,再次蹑手蹑腳進入淮安宮。
這個時辰不同于其他宮殿燈火通明,淮安宮内陰森異常,樹上知了都聽不見叫聲。
“誰?”
走廊裡兩個太監忽然舉起燈籠,看到一隊蒙面的禁衛進來,當即不解喊道:“你們是誰,可知這是何處?!”
見狀,領頭的禁衛忽然舉臂大聲喊道:“我等誓死救出太子殿下!”
兩個太監臉色大變,還未來得及喊人,就被兩枚飛镖就破空劃破了脖子,齊齊倒在了走廊中。
聽到外殿的動靜,内殿裡才陸陸續續跑出來十幾名禁衛,剛和外頭人照面,雙方就厮殺在一團,頃刻間刀劍碰撞聲此起彼伏。
見淮安宮果真守衛稀少,兩個蒙面人立即趁機混進了内殿,雖第一次來此處,但兩人卻經車熟路,很快就找到了主殿位置。
“你們……你們要幹什麼!”
門口兩個太監吓得瑟瑟發抖。
蒙面人當即揮刀抹掉二人脖頸,不顧灑了一地鮮血,一腳踹開殿門,屋内漆黑一片看不清人影,隻有床上有道人影作勢要起來,不知是不是被外頭動靜驚醒。
兩人相視一眼,拎着大刀一步步靠近床榻,“太子殿下莫怕,我等是奉楊将軍之命來救您的!”
話音剛落,二人就猛地揮刀砍在人影頭上,片刻間,床上的人就被砍成了四分五裂,鮮血染紅滿地。
見狀,二人嘴角露出獰笑,其中一人吹亮火折子,準備再次确定床上的人身份。
可随着人頭滾落在地,當看到那張絡腮胡面孔時,二人不由臉色一變,下一刻,數不清的長箭破空射進内殿,二人還未來得及躲藏,身體就被數隻長箭貫穿,最後瞪着眼直挺挺倒在了地面。
不多時,一隊禁衛舉着火把魚貫而入,整個内殿瞬間明亮如晝。
“大人,反賊已全被剿滅,外頭留了兩個活口。”清風拱手看向男子。
床上全是殘肢斷骸,沈訣神色如常,“結案。”
清風立即點頭,剜心賊夜襲淮安宮,被當場射殺,可誰曾想這剜心賊竟是禦林軍副統領。
不得不說大人這招果然靈驗,他們果真乘着淮安宮守衛稀少來襲,還穿着禁衛軍衣服,這擺明就是想一石二鳥趁機将大人拉下馬。
這時外殿緩步進入一名男子,一襲白色外袍掩不住通身貴氣,看到屋内一地血腥,那張清俊的面容毫無波瀾。
“殿下。”
禁衛軍紛紛跪地。
“驚擾殿下了,屬下馬上讓人把屋子收拾出來。”清風立即對男子拱手。
男子緩緩蹲下身,看了眼地上兩個援救自己的“義士”,撿起地上的刀,猛地砍下一顆人頭。
“這個就當是我送三弟的大婚之禮了。”
清風趕緊讓人拿個盒子把鮮血淋漓的人頭裝起來。
“差點忘了,孤還欠了你一份大婚之禮。”
蕭冶擡指抹去臉上血迹,忽然一步步朝沈訣走去,左手從懷中掏出一塊麒麟玉佩,聲音清淡,“這杯喜酒來日再補上。”
沈訣退後一步,“無功不受祿。”
蕭冶低笑着将玉佩塞他手裡,一手拍着他胳膊,“行了,别裝了。”
清風輕咳一聲,盡量壓制住嘴角弧度,從小到大太子有什麼都不會少了大人那一份,不過礙于聖上猜忌,這些年明面上的來往才少些。
沈訣也沒有扭捏,将玉佩塞入懷中就看了眼夜色,“殿下休息,微臣也該回府了。”
蕭冶上下打量他一眼,“成了親就是不一樣,都開始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