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喉嚨發緊。

蘇驕不知道他為何這麼快能追到這裡，這一刻，她第一次體會到皇城司的恐怖。

是她低估了這個時代的情報網，沈訣能讓吳王如此忌憚，必定也有非人的手段。

“夫君……”她試圖打感情牌。

男人嘴角溢出一絲笑意，目光毫無溫度，她就是這樣一口一個夫君，騙過了他如此久。

眼見男人步步逼近，蘇驕知道現在什麼情勢，當即隻能實話實說，“從一開始我就沒想過留在京城，我不是誰的工具，也不是誰的棄子，我是個人，我不會為你們的私利買單。”

女子直視男人雙眸，“今天無論我嫁給的人是誰，我都會離開。”

沈訣眉頭緊皺，他應該慶幸她沒有後宅馴化，這才是他想要的夫人，可這也說明，這段時間的假意迎合，都是欺騙。

“那我呢？”

他一把握住女子細腕，眼中翻滾着一股暗湧，“你我既已成婚，就是夫妻！”

蘇驕感覺手腕被抓的生疼，也不敢去看男人的臉色，她知道沈訣很生氣，沒有人會不生氣，倘若他氣急敗壞在這殺了自己，晉侯府也不會知道，隻會覺得她死在了護城河。

“你可以有很多妻子，可我不想一輩子困死在京城，這不是我要的生活。”她不斷往後靠。

沈訣唇角抿成一條直線，胸口仿佛有什麼在翻滾，視線死死定格在女子面上，“我隻有你一個妻子，無論今時往後。”

四目相對，蘇驕心頭微動，想起老國公也隻有老夫人一個妻室，可她不能賭，她不能把身家性命全傾注在一個男人身上。

“今天要麼我從這跳下去，要麼你把我屍體帶走。”她目光灼灼。

沈訣輪廓略顯緊繃，她甯願去死，也不願意和他回京？

房間失去了所有聲音，屋外的清風也神情凝重，但還是揮手讓其他人退後，得到吩咐，其他人趕緊退出船艙。

少夫人不是落水，而是逃到了迳城，光是這一點，清風也不知如何反應，大人雖然一開始冷淡了些，可如今已經體貼許多，少夫人為何還要這樣做。

難不成是害怕吳王繼位，屆時遷怒整個國公府，所以幹脆趁早離開保住性命？

可他覺得這不是少夫人做出來的事，少夫人對一個丫鬟都重情重義，又怎麼會貪生怕死？

直到房門打開，看着拎着包袱出來的女子，清風怔了怔，可裡頭的人沒有吩咐，他也不敢阻攔，隻能退後一步。

外面的人看到女子出來，都是面面相觑，一手握住刀柄不知該不該阻攔。

清風也皺起眉，趕緊走進了房間，卻見男子站在窗前看向岸邊，棱角分明的輪廓看不出情緒。

“大人為何……”他百思不得其解。

少夫人假死逃離，若非皇城司查到了附近村子，還未必能知道少夫人并沒有死。

短短半月，大人放下京中要事，不眠不休一路追蹤至此，可見對少夫人還是有意的，可如今又為何要放其離開。

透過窗口，沈訣能看到女子上岸的身影，五指悄然收緊。

“這是她的選擇。”他聲音清冽。

“大人？”清風急上心頭，“少夫人一旦走了，可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少夫人這麼能跑的女子他還是第一次見，若非皇城司在各地都有探子，還不一定能追到少夫人，這一走，今後再想找到人，恐怕就是難上加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