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如此懂事聽話,陸夫人更加憐愛她,握着她的手又講了好一會的話才将人給放走。
就在陶書禾身心俱疲剛離開陸宅的時候,她手機傳來新消息的通知。
她拿起手機看消息頁面,發現是母親剛剛發來的幾條消息。
母親:【陶家今天順利接手了陸家新服裝線的生意,你幹的不錯。】
母親:【陸家對你很滿意,你可不要在這關鍵的節骨眼生事。】
陶書禾隻是掃了一眼就擰眉合上了手機。
句句不離生意不離利益,從沒問過她是如何想的。
陶書禾到家後,又叫上崔明玉到茶樓最後讨論項目以及此行的目的地。
珧村。
是現如今是港城地區唯一一個貧困的山區村落。
當陶書禾和崔明玉帶着一衆攝影設備和物資乘着搖搖晃晃的三輪車進入山區的那一刻,她們發覺還是在心裡小瞧了此行的困難程度。
前些天這個地區剛下過雨,所以山路泥濘難行,崎岖不平。
饒是平時不怎麼矯情的崔明玉也忍不住吐個不停,長籲短歎了一路。陶書禾臉都白了,還是咬着牙一邊堅持一邊安撫崔明玉。
車上另一位身着樸素瞧起來大概四五十歲左右的男子是村裡的村長,聽聞慈善組織馬上要到村子裡來了,特地帶着三輪車前去迎接他們。現如今看着前來做慈善的貴人們擠在小三輪上,一整車上的人都面色蒼白,憔悴不堪,村長難免有些不好意思,隻能在一旁讪笑。
陶書禾瞧着村長面色異常,于是出言安慰他:“我們是來村子做正事的,這點苦還是能吃的。您不必太過在意。”
村長點頭稱是。
可衆人好不容易度過艱難到了村子裡,能給他們這一衆人居住的地方隻是一片有着三四個房間的平房。
房子年久失修,房頂上是之前村子裡用來晾曬農作物的。房子外面破舊不堪,裡面家具也并不齊全,隻能夠人湊合睡幾晚。好在村民們知道她們是前來做善事的,所以也簡單地收拾了房間的衛生,看起來還算是幹淨整潔。
陶書禾站在房外擰眉思量了一陣,最終将這四間房間簡單地劃分了一下。一間卧室是她和崔明玉住,另一間讓團隊裡的兩位男性同事小楊和小李住,還有一間是留給團隊裡唯一的女性攝影師妹妹小玲住,最後一間留作放大家帶來的行李和各類攝影器材。
衆人從一開始的面露難色到慢慢接受住宿條件後,都開始整理臨時住所安頓下來。陶書禾簡單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就告訴崔明玉自己先出去走走看看。
當她站在村子裡附近一個小山坡上往下看。由于前些天村子裡放下過雨,天氣一片晴朗。山區裡的陽光是燙的,刺得人眼疼。
她向遠望處,山體上隻覆着一層稀稀落落、焦黃如草席的植被,勉強蓋住山石粗砺的筋骨,那一點殘存的綠意亦被風啃噬得瑟瑟發抖。
陶書禾擰眉想着,這處難道不用擔心山體滑坡的風險嗎?但她也沒過多地在意,想着可能是前些天的雨将植被給沖走了也說不定。
她繼續向下看去,不遠處的山坳裡,幾十處房屋歪斜地匍匐着,那牆身早已被歲月剝蝕得千瘡百孔,薄瓦片在屋頂上勉強彼此依靠着,壓着幾塊石頭以防被風掀走。
一路旁坡上,偶爾可見幾叢低矮的荊棘,鐵灰的枝條固執地刺向天空,枝條上零星挂着幾片枯葉,在風中發出低微的、如訴如泣的窸窣聲。
村子裡一片蕭條。可能因為大多數年輕人選擇背井離鄉出門打拼,這就導緻村子裡多是孤巢老人和留守兒童,村子裡的地也是尚有餘力的老年人還在忙乎着耕種,整座村落都沒有蓬勃的朝氣感而是散發着暮氣沉沉。
陶書禾談了口氣,慢悠悠地從山坡上走下來,滿腹心事地走回平房。剛走到平房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争執聲。
陶書禾急忙進門,就看着崔明玉站在一旁緊抿着唇,而團隊裡的另兩名男性面色凝重地抱着臂站在一個約莫十歲左右的男孩面前,似乎三人在争執些什麼。
她穿梭過門口道路上一衆看熱鬧的村民,回到平房的院落内,這才真正看清那男孩的模樣。
男孩身上穿着洗的發白大小不合身的衣服,雖然陳舊但勝在整潔。他攥着拳倔強地低頭咬着嘴唇,無數滴眼淚啪嗒地掉在地上,
陶書禾走到矛盾糾紛的中心,轉頭問崔明玉:“這是怎麼了,發生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