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地勢多山且臨海,加上季風氣候,導緻雨水充沛,尤其夏季集中且強度大。但像這幾日這般雨水不間斷地落下,卻也是難遇。
封熤站在封氏集團高層寫字樓的落地窗前,淡漠地看着外面的雨水沖刷着地面。
雖然此次意外的氣象條件于他而言并無影響,但是想到遠在山村裡的她,封熤這幾天的心境卻不能平靜了。
但是氣象部門預測此次台風不會途徑國内,會沿着海線一路向南駛去。所以目前看來都還是一片祥和,可是他就是内心不安,總感覺會有什麼事會發生。
封熤擰眉走到辦公桌前,撥打了一個電話。
“文京,我記得你姑姑在M國國家氣象局。”
……
對話那頭原本聽見他的請求,還覺得詫異有些摸不着頭腦。但聽他語氣懇切不似開玩笑,又聯想到陶家那位好像最近遠在山村裡,連忙說着他立刻去辦。
封熤挂斷電話後還是覺得心頭和指尖都有點麻麻的,雖然陶書禾言之鑿鑿地禁止他再去過問她的生活。可是一想到她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會遇見危險,他就難以控制住自己去關心。
他繼續打開氣象預測,顯示還隻是暴雨黃色警告,沒有一絲有關台風改變航線的預測。
希望一切都如表面這般祥和甯靜。
他在心裡祈禱般想。
…
陶書禾手裡摩挲着面前的木雕作品,以她的專業水平以及見過那麼多大師作品的眼光來看,這絕對是很有靈氣的作品。
更别提這個木雕作品的作者僅僅隻有不到10歲。
但是當她仰起頭環顧四周的大山,她嘴唇蠕動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山裡的孩子讀書,像是在對抗一種無形的重力。 這種重力不單是翻山越嶺的腳程,不單是漏雨的教室,甚至不單是鉛筆短得捏不住的窘迫。這些甚至都能用扶持和資助來解決,可惜它本質上是一種價值的悖論,當砍柴、放羊能立刻換來一袋鹽、一桶油時,書本裡那些“遙遠的未來”就顯得格外虛無缥缈。
如果連“教育等同”甚至是教育普及都無法真正做到的話,那自己的“美育計劃”又何嘗不是另一種的“何不食肉糜”?
那到底該如何讓山外的光,真正照進山的褶皺裡。
陶書禾有些迷茫,仰着頭進行思考。
小岩是出門上山撿木頭的,所以沒過多久他就背着一個滿是木塊的竹簍回來了。
李爺爺見他進門連忙走過去接,陶書禾一行人也站起身來去迎。
李岩看陶書禾真來了他家,激動的不行,急忙想把身上的竹簍卸下。
陶書禾怕他太着急反而傷了自己,于是笑着勸他慢慢來。
李爺爺探頭見他竹簍裡裝的一大半都是黃楊木,忍不住有些埋怨。
“怎的又都撿些黃楊木來?這個木頭不适合燒鍋呀!”
李岩笑着撓了撓頭,解釋道:“前幾天下雨,能撿到幹木頭不錯了。”
陶書禾卻若有所思,盯着他竹簍裡的黃楊木看。
李爺爺見幾人留在他家院裡,非要給幾人露一手,要拿出當地的美味菜肴來招待大家。
于是陶書禾她們幾人就先帶着李岩,慢慢地尋去那些村子裡的孩子們。
由于村子坐落在山坡下,四周若是太貼近山體,難免會遇到山體滑坡的風險。所以村子不大,人口居住的也相對十分集中和密集。
因為李岩會木雕,他經常雕些小動物甚至是動漫卡通人物送給周圍的小朋友們,所以他在這些孩子們中十分有“威望”,算是“孩子王”的存在。
于是在李岩這個孩子王的帶領下,短短兩個小時陶書禾她們就完成孩子們信息的初步調查和采集。
徒步走了一整個村子,就算是身強體壯如崔明玉,也是覺得有些氣喘籲籲。急忙要回李岩家裡品味美食補充能量。
崔明玉和小岩精力還算旺盛,二人走在最前面。剩下陶書禾和小瑩兩人被落在了身後,無奈地互相攙扶着跟上前面那二人。
回到小岩家吃了頓樸實但極有地域特色的家常菜,雖然她們在港城吃慣了大魚大肉玉盤珍馐,可還是能品出其獨特魅力來。
也可能是她們餓的太久了,吃什麼都覺得十分美味。
于是剩下的一些也全被她們打包帶走,待會給“獨守空房”的攝影組小哥們嘗嘗。
臨走前小岩還給她們指了條小路,說是這條路不會特别的泥濘。她們和小岩揮手道别,崔明玉向後方大聲喊着“明天見”。
陶書禾看了她一眼,隻一眼就看出她的心聲。
“你又要來蹭人家的飯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