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稍微喝了點,”虞予墨随意解釋一嘴,又想起來還沒有跟男友說過,“我準備在這兒多呆兩天。”
“那太好了。”
畫面裡的賴遠能眉毛揚了起來,他前段時間提到的學校安排出差,地點就是在首都,現在知道虞予墨也在,他當然開心。
“我現在過來陪你,你覺得怎麼樣?”
聽到對方這話,虞予墨岔開話題:“不怎麼樣,時間不早了,賴老師你還是好好休息吧,白天帶學生應該挺辛苦。”
男友過來當然可以,但前提是家裡沒有“藏人”的話。
雖然虞予墨自認為跟秦瞻關系純潔得很,但是賴遠能在這方面格外小心眼,可不會輕易相信。
大概是怕什麼來什麼。
忽然就聽自己卧室門被敲了敲,随即秦瞻出了聲:“哥哥,我現在方便進來嗎?”
因為還準備跟作為客人的秦瞻打個招呼再睡,并且所以虞予墨并沒有關上房間門。
對方大抵也是注意到吹風機的動靜停下了許久,推斷出自己現下已經洗漱完畢,才來敲的門。
隻是這個時間真是太巧妙了,虞予墨認命般閉了閉眼。
手機裡賴遠能聽到了動靜,啧了一聲:“這麼晚了,徐邱還賴在你這兒?”
意識到男友并沒有聽清,虞予墨忽然松下口氣,内心生出慶幸,好在卧室門與自己有一段距離,秦瞻的聲音沒有清晰地由手機收音到。
可回過神來他又覺得不對,這詭異的氛圍,怎麼讓自己無痛體會到了被捉奸的局促感?
但是當下并不是分心想這個的時候,虞予墨把鏡頭移開些,在賴遠能看不見的死角,朝不遠處的秦瞻打了個手勢,意思是要他别出聲。
秦瞻手裡拿着杯什麼,就這麼盯着虞予墨,對方空出來打手勢的那隻手,中指的戒指反射出一絲細微的光亮,閃進他的眼睛裡。
男生緩緩點頭,卻沒有離開的意思,隻是半倚着門框靠在那兒,像是在等他打完視頻。
手機裡賴遠能還在說些什麼,但虞予墨的心思已經沒辦法完全集中在男友的話語裡,他敷衍幾句,草草結束了視頻通話。
他本就不是什麼喜歡向别人展示自己戀愛的人,更不用說自己現下隻覺得頭皮發麻。
無他,來自秦瞻的視線存在感太過強烈,雖然兩人隔着段不近的距離,但虞予墨能感受到對方一直在這麼沉默地看着自己。
他講不清對方的視線裡帶着什麼,隻是忽而敏銳的第六感覺到了些危險。
但等虞予墨擡眼看過去時,秦瞻卻還是那副模樣。
對方整個人依靠在門框邊,過于高大的體型将那一小塊地方占據得滿滿當當,但手裡端着看起來很明顯是給自己準備的一杯什麼東西。
眼巴巴地等待自己指示的乖巧模樣,看上去意外的反差感。
這讓虞予墨成功說服了自己剛才隻是錯覺。
見到視頻通話已經挂斷,秦瞻走近,終于将手裡的水杯遞了過來:“我煮了點醒酒湯,喝了會好受些。”
他克制着眼神,面前的長發男人沒有意識到自己睡袍松懈開,露出了大片的肌膚。
睡袍是深紫色,洩漏出的那一截肌理卻是冷白色,漂亮的鎖骨,再往下一些春光,白得從秦瞻的眼睛晃到心口。
醒酒湯?
虞予墨不知道先驚訝于哪一個,是秦瞻的過分細心,還是對方居然煮了碗醒酒湯?
還以為自己醉酒表現得并不明顯,畢竟他也是才後知後覺地察覺這件事。
而後便注意到對方這次并沒有以慣常的稱呼開頭。虞予墨敏銳地察覺到,秦瞻好像在生氣。
他無法推測出具體緣由,索性直接問了:“你是在生我的氣嗎?因為剛才讓你不要出聲?”
“不,我怎麼會生你的氣。”
秦瞻有些懊惱,自己居然讓對方産生了這種誤會,他難得打斷了虞予墨的話,回答:“我隻是是在氣我自己。”
氣自己?虞予墨蹙眉,自己有什麼好生氣的?
罷了,這大概就是年齡差距産生的代溝。
他其實半躺在床上已經昏昏欲睡,懶得動彈,本來想就着秦瞻的手直接将東西喝掉,又覺得此舉實在為老不尊,還是翻身下床,接過了玻璃杯,将裡面的東西喝了個幹淨。
又索性一鼓作氣,起身轉去盥洗室漱了口。
空留秦瞻一人,對着面前隻餘湯汁殘渣的玻璃杯發呆,他摩挲着杯壁,企圖從上面沾染些虞予墨留下的氣息。
他确實在氣自己,氣自己沒有努力,為什麼讓别人有機可乘,占了“虞予墨男朋友”這個讓他眼紅至極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