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予墨還沒來得及回答什麼,就被徐邱推出了門。
時間确實不早了,餐桌上的東西早被三人消滅得七七八八,他們又聊着天消了會兒食。
虞予墨當然有過會兒就回家的準備。
但此時面對着好友毫不留情關上的大門,被“掃地出門”的他隻覺得哭笑不得,全當對方抽風。
一轉身,又見着同樣被趕出門的秦瞻一臉無辜地看着自己。
大概是他倆與鐵門面面相觑的場景實在诙諧。
就聽“噗嗤——”,是虞予墨忽然笑出了聲,他倚靠在一旁的牆面上,笑得愈發激烈。
秦瞻回憶着徐邱将自己推搡出門時玩味的表情,心下了然。
其實一開始是想着虞予墨什麼時候發現他壁紙的心機,隻要對方稍微一追問,他便不藏了。
隻是不知道虞予墨是太尊重别人隐私還是鈍感力太強,這麼久過去根本無事發生,原本秦瞻已經對這個壁紙不抱希望,現在卻有了意外收獲。
而面前人早些時候由秦瞻親手綁上的馬尾正随着他笑得身體後仰晃出躍動的弧度。
等笑到盡興,長發男人才擦拭掉眼角笑出來的眼淚,朝他勾勾手。
秦瞻原本隻是在裝乖,可此時見着對方的手勢,身體卻比腦袋先行一步,聽話地湊近了去。
然後便被虞予墨略微用力攬着肩膀将距離更加拉近。
兩人些微的身高差距讓秦瞻不得不微微低頭。
他嗅到了虞予墨頸畔的香氛,又或者是體香。秦瞻堪堪側頭,掩耳盜鈴般想要掩蓋耳垂的紅暈,也逃離眼前這一段冷白的肌膚,卻又猝不及防與男人對視上。
如此近的距離,隻會加劇虞予墨容貌帶來的巨大沖擊感。
虞予墨眼皮和嘴唇都生得薄,生來便冷漠至極的模樣,可隻有真正與他相處下來,才發現事實并非如此,虞予墨其實對合眼緣的朋友都真心得很。
他太過随性,讓人感覺抓不住。
也隻有這種距離下,才叫人看清了他時常被深邃眉骨陰影遮蓋住的一雙黑瞳,像是深海漩渦,危險莫測。卻讓人願意義無反顧地淪陷進去。
其實整個過程不過幾秒。隻是于秦瞻而言,在此時扮作一位毫無壞心思的後輩實在考驗演技。
好在虞予墨馬上有了下一步的動作,他伸出手,毫不留情地将面前男生松軟的頭發揉亂。
聲音裡還沾染着剛才未盡的笑意,一點都沒有感知到手下男生的情緒起伏:“走吧,哥哥帶你回家。”
說着話,他将人松開,往前幾步準備乘電梯回自己家。卻發現秦瞻并沒有跟上來。
虞予墨回頭,疑惑看向身後的年輕男生:“是不喜歡人碰你頭發嗎?”
秦瞻回過神來,向前兩步,笑道:“之前沒有人這麼碰過,但是我發現自己很喜歡。”
“哥哥,”
這次他緊跟在虞予墨身後,耳畔是自己已經亂成一團的心跳聲音,“帶我回家吧。”
首都的這套房沒有虞予墨申城的家裡那麼多活氣。
身前虞予墨正在領着他大概參觀這裡的布置,随意指着介紹了些覺得對方可能感興趣的娛樂設施:
“家庭影院,遊戲廳......這個陽台過去有個室外泳池,不過這你還是别去了,雖然水是恒溫的,但是外面溫度太低容易感冒,想鍛煉的話那間是健身房,有些基礎的健身器材......”
秦瞻跟着四下打量一圈,這裡的裝橫家具其實風格與申城的相似,隻是少了許多居住痕迹,所以顯得冷冰冰的。
“這幾個客房都有獨立衛浴,這兩天剛打掃過,你看看哪個合眼緣挑一個睡。”
虞予墨又從衣帽間翻出一件睡衣遞過去,“這件尺寸比較大,感覺你穿可能正好合适。”
秦瞻沉默地接過,還是沒忍住開口,他語氣有些憋屈:“不是哥的尺碼,這是要給我穿你男朋友的睡衣嗎?”
聽出了對方這話裡些委屈的意味,虞予墨哭笑不得:“我怎麼會讓你穿他的衣服,這睡衣是我姐買包的配貨,她其實壓根不知道我穿啥碼。”
不是那賴遠能的衣服,男生這又格外開心了些。
不過虞予墨也并沒有太關注到,他擡起手,在衣袖上嫌棄地嗅嗅,總覺得自己被夜宵的油煙腌入味兒了。好在現在該介紹的都介紹完,他終于可以開溜。
待到終于洗漱完,又把頭發吹了半幹,虞予墨半躺在床上,隻感覺渾身懶洋洋的,有些頭暈,打不起精神。大概是晚上喝的酒精飲品太過混雜,不免上了頭。
他打了個哈欠,但還記着外面有個秦瞻在,想着作為哥哥,怎麼樣都要跟對方先打個招呼再休息。
放在一旁的手機忽然亮起,彈出了視頻通話的界面,是賴遠能打過來的,虞予墨順手接通。
“予墨,就準備睡覺了?”
對方看清了虞予墨此時裹着睡袍半躺在床上的模樣,聲音裡帶着笑,這麼調侃,因為虞予墨向來是夜貓子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