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期病弱,使得臉色比一般人要蒼白很多的女人推開了門,不适地用帕子輕捂唇角發出低低的咳嗽聲,“我這裡沒有看見你的貓,二爺還是去别的地方找下吧。”
出來的人是劉姨娘,但陸聞舟很肯定他前面聽到的聲音就是枝枝的!
因為他從來不會聽錯關于枝枝的聲音!
手扶門邊的女人瞧他雙眼深究地盯着自己,難掩心虛地垂下頭,“二爺還有什麼事嗎?”
攥得手背青筋突起的陸聞舟的嗓子眼像是被堵了團棉花,又幹又澀得不死心的問道,“你屋裡還有其她人嗎。”
“二爺是否在說笑了,妾身一直在靜養,院裡豈會有其她人在。”說着,她還側過身子露出身後的院子,“若是二爺不信,不如親自進來檢查一下。”
她如此坦蕩的模樣反倒讓陸聞舟覺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對于劉姨娘口中的話他是心動的,偏理智又在拉扯着不能那麼做。
不說他一個外男私自進大哥女人的後院有多不合規矩,單說要是不小心傳了出去的話。
他一個男人能說問心無愧,旁人也最多是罵一句風流,對于孤苦無依隻能依靠大哥為生的劉姨娘而言,她的好心換來将會是她的無妄之災。
喉間艱澀的陸聞舟強壓下進院裡的沖動,“不了,既然貓不在姨娘這裡,我再到别處去找找。”
就算他懷疑枝枝在這裡,也注定現在的他不能進去。
陸聞舟剛離開問竹軒不遠,陸夫人身邊的婆子就親自過來請他,“二爺,夫人讓您到榮春堂去一趟。”
“母親,如果你是勸說讓我放棄枝枝的,這些話你不必再說,因為我是絕對不會放棄枝枝的,我也認定她才是我此生唯一的妻。”來到榮春堂後的陸聞舟猜到母親要說什麼後,決定先發制人。
陸夫人原本要說的話瞬間堵在喉間,面皮子劇烈抖動好幾下方才壓下胸腔噴湧而出的怒火,擡手重重拍向桌面,“你這是存心要逼死我是不是,你之前說要娶那個孤女我就不說什麼了,可人家現在都失蹤了那麼久,是生是死都不知道,難道你就要守着那麼個下落不明的女人一輩子不成!”
“枝枝沒死,她現在正在某個地方等着我去接她回來。”陸聞舟說這句話時,腦海中蓦然想到了先前在問竹軒外聽到的聲音,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攥住,難受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快要被親生兒子給氣死的陸夫人捂着胸口,冷着臉厲聲懼色,“一個女人平白無故失蹤了快一個月,就算你找到了她,你确定她還是個清白的黃花大閨女嗎。聽娘的話,你隻是一時被那個女人給迷住了心神,等你多見幾個其她姑娘就能忘掉她了。”
“無論枝枝變成了什麼樣,都改變不了我對她的心意,這些話還望母親往後不必再說,我也不會娶别人。”這些陸聞舟都想過,可是對他而言隻要她能平安回來,那就什麼都不重要了。
他愛的是枝枝這個人,不是她的皮囊和所謂的貞潔。
陸夫人不虞地瞪着眼,語氣忽然軟了下來,“我也不是非得讓你馬上娶人家,隻是讓你去和她見個面而已。”
神色淡漠的陸聞舟揚唇冷笑,“現在隻是見一面,那麼下一次見面我是不是就得要娶她了。”
不願再和母親多說的陸聞舟擡手作揖,“兒子還要溫書,恕兒子先回去了。”
不知道那個賤蹄子給他下了什麼迷魂湯,才會讓他連母親的話都不聽的陸夫人在他轉身離開的那一刻,當即坐不住的從椅子上起身,雙眼赤紅,聲嘶力竭的喊道:“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膽敢走出這個門一步,我這個當娘的就死在你面前,以後就算她回來了,也是你們逼死了我這個當娘的!”
“到時候我看她是願意嫁給一個逼死自己親娘的人,還是讓全天下人都用唾沫星子把你們淹死去!”
雙拳緊握的陸聞舟眼睛泛起蛛網血絲的轉過身,滿是痛苦的不解,“母親,你為什麼非要那麼逼我。”
“究竟是我這個當娘的在逼你,還是你在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