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昭這回笑出了聲,挑了下眉,幫忙出招,“有志氣,但他們人多,你可得小心,不如各個擊破。”
蘇祈聽到這話,驚喜地眨了眨眼,“你說得有道理,他們玩陰的,我也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姑姑可是衙門裡的蘇仵作?”溫昭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向蘇祈,“你們兩人的性子倒是天差地别。”
聽到小姑的名字,蘇祈的笑容立即散去,眼含戒備地打量溫昭,甚至往後退了半步,“你是何人?”
管忠已經訓斥完兩個半大小子,松手放他們離去,擡腳走到蘇祈面前,上上下下、前前後後看了好幾遍。
“不是說你轉了性子,老老實實在家看書了,怎的又被他們困在外頭?”
蘇祈避而不答,反而看了眼溫昭,低聲問管忠。
“管爺爺,他是誰啊?我怎的從沒見過,是衙門裡新來的人?”
管忠捋了捋胡子,笑道:“這位是新來的縣太爺,還不給太爺請安。”
蘇祈聞言,恭敬行禮,“小子是百草鋪的蘇祈,見過太爺。”
“他是蘇仵作的侄兒?”溫昭收起折扇,嘴角含笑,“蘇仵作冷靜鎮定,侄兒卻是火爆的性子。”
管忠牽起蘇祈的手,輕歎一聲,“祈兒自幼沒爹,他如果性子綿軟,可不是要被人欺負了。”
一行人走出小道,日光落了下來,亮亮堂堂。
“管爺爺,我還有條魚在下面,我去拿。”蘇祈的話還沒說完,他就掙開管忠的手,沿着青石階,走到溪流邊。
管忠看着蘇祈的背影,左手背在身後,右手捋胡。
“他娘開了百草鋪,是藥香街上唯二的女東家,雖然隻賣藥草,但生意比其他藥材鋪子都要好。”
“他娘性子潑辣,但凡有人在她面前嚼舌根,她定然打上門去。”
管忠莞爾,面露贊賞,“祈兒是個懂事的,知道他爹走得早,他是家裡唯一的男人,所以處處護着他娘和姑姑。”
說話間,蘇祈提着兩條魚走上台階,兩條魚都有半個他那麼長,他喜滋滋地跑到管忠面前。
“管爺爺,你瞧,這魚大不大?我讓阿娘炖了,請管爺爺喝魚湯。”
蘇祈微微仰頭,笑得眉眼彎彎,日光灑在他的臉上,五官樣貌一覽無餘。
溫昭搖扇的手頓住,嘴角緊繃,他定定地看着蘇祈的眼睛。
這雙眼睛,他覺得很熟悉。
他以前肯定看過這雙眼睛,同樣的角度,他或許是站在高處,微微低頭,對上這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