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後,岑鸢鸢低着頭行進在空蕩漆黑的小道,心底直打鼓。
她最害怕晚上來這種地方,從前看小說總是提到後宮中陰氣重顯得森寒她還不以為然,可現在分明是初春,她穿着春裝走在路上,卻感覺背後一陣一陣發冷。
一路東躲西藏,她幾乎豎着耳朵聽周圍的動靜,生怕忽然撞上了哪個娘娘的轎辇。
好在路上還算安穩,她很快到了望天閣周圍。
周圍一片安靜,隐約間能聽見些許蟲鳴鳥叫,叫她的心髒發顫。
正當岑鸢鸢忐忑不安時,便聽見了一道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背後汗毛豎起,岑鸢鸢立馬警惕了起來
那是個穿着侍衛衣服的男子,仿佛蒙着面,臉上黑漆漆的,立在小道扭頭左右查看确定無人後一路疾行進了望天閣旁的側屋。
門被關上以後屋内也并未亮燈,像是還在等着誰來。
岑鸢鸢沒敢接近,蹲在原地靜靜等待,再次聽見腳步聲傳來時明顯緊密了許多,還夾雜着轎子搖晃的微小聲音。
“娘娘的簪子在這丢了,你們都找找去。”
聽起來是個嬷嬷的聲音,聽着年紀有些大,語氣高高在上的,說罷便大步朝着這個方向走來。
岑鸢鸢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像是在哪聽到過。
而不等她多想,視野中很快出現了一道身影,那嬷嬷左右觀望,繼而也進了側屋中。
來齊了!
岑鸢鸢眼睛微亮,不着痕迹地朝着那方向轉移。
從前在現實中雖然條件沒有這麼艱苦,但也為了第一手新聞,她們其實也經常做這種事情。
比如說為了拍到大火藝人工作的狀态,要趴在山頭上用大炮蹲一天,捕捉到一些八卦消息以後,就得坐在車上保持高度警惕,蹲守着不知道是否會出現的新聞。
從前剛入行的時候她總是害怕被發現,坐在車裡都覺得有人在用望遠鏡盯着自己,可這會兒周圍傳來搜尋的腳步聲,她卻不覺得恐懼,反而罕見地有了種激動的感覺。
仿佛謎題即将映出水面,讓她能夠窺見八卦新聞的一角。
趁着其他人都沒察覺,她緩緩接近了側屋,貼在漆黑的窗下聽着裡面的動靜。
可惜讓她失望了,裡面的人說話聲音極小,她隐約能夠聽見些許聲響,可是内容卻完全聽不清。
這可怎麼辦,如果聽不清他們談話的内容,不如趁他們離開的時候觀察一下身份,這樣也算完成任務了吧。
就在岑鸢鸢這麼想着時,卻忽然聽見裡頭傳來一聲比剛才更響的說話聲,像是有人在高聲呵斥着些什麼。
心底一驚,她立馬将耳朵貼在了窗戶紙上。
“那賤婢怎能……若對她下手……”
是那個侍衛在說話。
岑鸢鸢并未聽清楚,可卻隐約有些不安。
不過多時,邊上的屋門發出嘎吱一聲,有人出來了。
岑鸢鸢連忙躲好,不敢亂動。
“還未找到便算了,咱們先回去吧,夜深寒重。”
嬷嬷說罷,那些找尋的宮女也停下了搜尋的動作,轉身跟着她一同離開了。
聽見那些腳步聲逐漸走遠,岑鸢鸢才悄無聲息地松了口氣。
那嬷嬷的聲音太過于耳熟,導緻岑鸢鸢糾結片刻還是大着膽子将腦袋給探了出去。
借着月光,她看見了那嬷嬷身上标志性的服裝花紋。
這是……白天華答應身邊的嬷嬷。
看到這個,岑鸢鸢瞬間一驚,擡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生怕發出半點聲音。
大新聞啊!華答應這是知道自己要出事,開始私底下搬救兵了嗎?
不對,他們剛才說要對一個賤婢下手。
那賤婢……不就正是她嗎!
岑鸢鸢頓感晴天霹靂,還沒來得及多想,便又聽見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沉穩的腳步聲從背後傳來,逐漸逼近,岑鸢鸢大腦嗡嗡作響,這才想起屋内還有一個人。
說時遲那時快,岑鸢鸢頭也不回地朝着禦花園中逃去。
“站住!”
後面的男人低喝一聲,語氣冰冷。
但岑鸢鸢顯然不會傻到真的停下。
身後那人腳步平穩呼吸細微,一看就知道是習武之人。
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對手,但侍衛在未經過準許前是不能進入内宮的,這男人明顯是偷偷溜進來,若是被巡查的侍衛發現了就會暴露身份,所以他實在追不上的話肯定會放棄的。
禦花園周圍是岑鸢鸢最熟悉的地方,隻要到了那裡,她就可以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但是很快,她便發現自己低估了後面人的實力。
即便她已經用盡了渾身的洪荒之力,可背後的腳步卻越發逼近。
岑鸢鸢已經跑到腿腳發軟,在危急時刻适時看向身側,語氣震驚道:“皇上!您怎麼來了?”
身後人腳步驟然一頓,反射性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