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鸢鸢恍然大悟,跟在他的身後去了早上剛離開過的書院。
這一次裡面還是隻有八皇子一人,但他沒坐在屋檐下,而是在屋内的茶桌邊上坐下,在岑鸢鸢剛進門時便死死盯着她。
和那雙深邃漆黑的眼眸對上視線,岑鸢鸢沒來由地感覺後背發涼。
是她的錯覺嗎?褚栩好像和早上有些不太一樣,身上那種屬于掌權者的壓迫感明顯不少,讓她對自己小宮女身份的認知更加清晰了。
正猶豫着是否要跪下行禮,便看見面前人臉色一冷,喝道:“怎麼?去冷宮什麼都沒查出來?”
他看起來似乎生氣極了,岑鸢鸢也不敢在這時候觸他黴頭,便規規矩矩回答道:“查出來了,冷宮中有人在幾天夜裡都見到了詭異的黑影,和那些宮女說的一樣,隻是從冷宮圍牆上翻過去,并非從冷宮中出來,所以奴婢猜測那人隻是從冷宮經過。”
褚栩來了寫興趣,擡手示意:“繼續說。”
“冷宮在後宮外圍,而德妃娘娘的永甯殿在後宮中央,若是硬要将這兩個地方連成一條線的話,盡頭極有可能是……”
岑鸢鸢并未将話給說下去,但是褚栩卻已經能猜到了。
養心殿嗎,那和父皇有關系的話,這件事情就不能再查下去了。
岑鸢鸢試探着看他一眼,确定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這才悄然松了口氣。
自己已經将事情給查清楚了,這樣的話他就沒辦法再怪罪了吧。
雖然說八皇子好奇心重,但應該也不敢去探查這種皇宮裡的秘密,那黑影既然是從宮外一路進了養心殿附近,那肯定是得到了皇上的授意,指不定是個暗衛什麼的。
岑鸢鸢從前看小說時就經常看見這種角色,隐藏在黑暗中,殺人于無形,是帝王手中一柄随時可以出竅的刀。
“再查。”
正當岑鸢鸢回味小說中的劇情時,卻忽然聽見了突兀的聲音響起。
“啊?”
她茫然地盯着褚栩那張俊美卻欠扁的臉,簡直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男人靠在桌邊好整以暇看她,手掌托着下颌,眼底情緒似笑非笑:“再查吧,我還挺感興趣的。”
岑鸢鸢震驚地盯着他,一時間簡直想要罵人了。
他是認真的嗎!讓自己一個沒權沒勢的小宮女去查這些事情,要是被發現了的話,豈不是要完蛋了!
盯着褚栩的短暫幾秒内,岑鸢鸢的腦海中閃過了許多的想法,但最後卻奇迹般的平靜了下來。
她回憶起了李濤之前說的話。
在來的時候她就知道,其他人的位置都要比自己更高一些,而她身處每天事情都很多的尚食局,想要去找八卦也隻能偷偷摸摸的,導緻中途惹上了很多事情。
就像是華答應對她的栽贓。
但若是她能夠留在褚栩的身邊,加上他平時這麼喜歡找樂子,回頭要想搜集情況便會順利許多。
想到這,她輕咳一聲便開口道:“殿下,奴婢有個不情之請。”
“不必說了,我都知道。”
褚栩的話說完,方才将岑鸢鸢帶來的小太監便湊到了褚栩身邊耳語幾句。
“今日起,你便是我身邊的宮女了。”
他說罷,岑鸢鸢便立馬高興了起來,面上的笑意幾乎掩蓋不住。
“謝殿下!”
褚栩冷哼一聲:“這下能好好幹活了吧。”
他說罷,斜了邊上的太監一眼。
岑鸢鸢會意看過去,便見那小太監輕咳一聲道:“那日夜裡的賊人已經查清楚了,是偷偷溜進後宮的侍衛,那夜負責巡邏,借機進了禦花園,同華答應身邊的人商議計謀,想要斬草除根,殺了你已解怨恨。”
聽到這,岑鸢鸢睜大眼睛:“怨恨?明明是她栽贓陷害我,怎麼還怨恨我了。”
“因為你,華答應因為謀害皇嗣被打入冷宮,就連她的家族也受了牽連,父親連降三級。”
那太監嗓聲尖細,岑鸢鸢聽後頓感心底一陣感慨。
“這……好像是合理起來了。”
說完,她意識到什麼:“既然殿下已經查清楚了,那是不是代表……”
“嗯,那賊人在今早已被帶去宮外五馬分屍了。”褚栩回答。
岑鸢鸢微微一驚,還想說什麼,但最後卻還是閉上了嘴。
這些手段對她來說有些殘忍。
再回神時,褚栩已經将那太監給遣開了,此時挑眉看向她,語調十分平淡。
“既然來了,便先給你立立規矩,免得以後出什麼岔子。”
岑鸢鸢輕咳一聲,乖巧筆直站好。
“殿下請說。”
隻要能讓她抱上大腿,幹什麼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