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她完全回神,便聽見裡面傳來了一聲大笑。
“吓死我了!居然沒打中。”
打中?
岑鸢鸢轉頭朝着身後看了一眼,發現撒着鵝卵石的小道上掉了一支羽箭,明顯就是剛才從她耳邊擦過的。
銀白箭頭在陽光下閃着尖銳的寒光,讓人望而生畏。
一想到這東西剛才險些紮中了自己,岑鸢鸢便頓感一陣背後發涼。
“喂,撿過來!”
書院中執着弓箭的人披着一件短襖,一頭長發散在身後,看起來有幾分閑散,沖着她不客氣的擺擺手。
看出他是某個年輕氣盛的皇子,岑鸢鸢隻得氣呼呼轉身去撿,接着快步進了院子,将其呈上。
誰知那人接過以後又很兇地擡了一下下巴,示意道:“你去那邊站着,我看看能不能再像剛才那樣。”
“……”
岑鸢鸢頓感一陣頭痛:“殿下,您這樣做太危險了。”
她說着正好瞧見外頭傳菜的宮女來了,便靈機一動道:“該用午膳了,殿下吃飽了再玩吧。”
可那人卻微眯眼眸盯着她,語氣霎時間變得冰冷:“你是不打算聽我的嗎?”
岑鸢鸢一頓,幾乎想要直接反抗。
其實進入後宮這段時間她适應的也還算不錯,但現在才發現隻是之前被刁難的太少了。
之前一直保持順從是因為想要做好那些事情本來就不難,但現在這種情況,她隻想把那箭塞進面前欠扁皇子的嘴裡。
攥着羽箭的手指逐漸收緊,她深吸一口氣,決定聽他的話重新回去。
可誰知就在那人要接過羽箭時,卻忽然臉色一變,發出了哀嚎。
“诶诶诶别扯我耳朵。”
“在這幹什麼呢?不知道父皇不準後宮用箭嗎?”
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褚栩一把揪住了那少年的耳朵,鋒利的眉眼微微眯起,視線落在了岑鸢鸢手中的羽箭上。
等看清楚那箭頭的材質以後,他的眼神更不悅了。
“竟然還用特制的箭頭,你吃飽了撐的?若是傷到人了怎麼辦?”
“八哥你别生氣啊,我這不是誰都沒傷到嗎?而且剛才我還使出了絕妙的一招,你肯定沒看見!”少年說着着急忙慌想要将自己的耳朵從他手中拯救出來,可下一秒卻被更加用力的一擰。
“嗷嗷嗷嗷——”
岑鸢鸢訝異地看着眼前這一幕,心底忽然升出幾分暢快。
看着那少年因疼痛而猙獰的表情,她沒忍住冷笑一聲。
哼,活該!
“八哥,我知錯了,你别擰了,我耳朵都要被你給擰下來了!”
褚栩聽到這沒忍住輕哼,一把将他給松開。
少年倒吸一口氣,捂着耳朵站在一邊,臉上滿是委屈。
“你怎麼對我下手這麼狠啊!”
褚栩卻看也未看他一眼,上下掃了一下岑鸢鸢,頗為傲嬌地擡起下巴,居高臨下看她:“怎麼樣?”
“有點消息了,殿下要看嗎?”
他剛才替自己解了圍,岑鸢鸢也不吝啬給他好臉色,這會兒不着痕迹地扯開自己的腰帶,想要将裡面的香囊給他看。
可褚栩看見她的動作以後臉色瞬間一變,接着便連連後退。
“你、你幹什麼呢?”
他說完以後像是覺得自己丢了面子,又憤憤一揮袖:“大膽!”
岑鸢鸢滿臉懵逼地盯着他,放在腰帶上的手還沒來得及用力。
“怎麼了?”
而在這期間,褚栩的冷白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紅,火燒雲一般觸到了耳尖,整個人看着像是要燒起來了。
他盯着岑鸢鸢欲言又止,最後卻還是沒說出話來。
“八哥,怎麼了?”邊上的少年揉着耳朵回來,看見他的反應後蔫蔫地問了這麼一句。
褚栩卻隻是撇他一眼:“小孩别瞎問,用膳去!”
方才宮女已經将午膳放在了書房側院。
少年看起來還有幾分不滿,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轉身朝着側院走去。
院内瞬間安靜了下來,岑鸢鸢左右看看,将香囊給找了出來遞過去:“殿下想看看嗎?”
褚栩原本都不想搭理她的,可看見那藍色的香囊以後,耳尖卻又燒了起來。
“這是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