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鸢鸢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糾結片刻點了頭:“是呀,您想看看裡面裝了什麼嗎?”
褚栩輕咳一聲,表情變幻莫測,可卻并沒伸手來接。
“你給我這個作甚?你覺得我想要嗎?”
“啊?”岑鸢鸢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聽見這話以後有些沮喪:“原來你對這個不好奇啊。”
“好奇什麼?你當我沒見過嗎?”褚栩沒忍住說了這麼一句。
岑鸢鸢好奇看他一眼,最後還是将香囊給收了起來:“那好吧。”
她沒注意到褚栩的視線順着她攥着香囊的手緩慢轉移,這會兒隻将冷宮發生的事情告知了褚栩。
“大緻就是如此,二更時那黑影便會竄過,而且據說兩次都是如此。”
“既然如此,今日起……”
聽出褚栩想要說什麼,岑鸢鸢的臉色驟然一變,連忙道:“奴婢如今遇上了一個難題,正想要向殿下求助。”
果不其然,褚栩的注意力立馬被她給轉移了,狐疑地皺緊眉頭問:“什麼難題?”
岑鸢鸢歎了口氣,故意做出了事态嚴重的嚴肅表情:“冷宮娘娘将此事告知奴婢以後,囑托奴婢前去禧妃娘娘娘的儲秀宮,從禧妃娘娘那取一樣東西交給她。”
褚栩聞言愣了一下,幾乎很快就想到了是什麼東西。
臉色變得僵硬,但岑鸢鸢卻對此一無所知,此時刻意壓低聲音道:“是一個香囊,本來想給殿下看的,但殿下居然不好奇。”
褚栩神色一動,心底的探究欲再次升騰起來。
“罷了,我還是看看吧。”
岑鸢鸢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就改變了想法,但還是沒有多言,将塞回腰帶的香囊遞了過去。
褚栩接過以後也是習慣性捏了一下,觸到裡面有硬物以後來了些興趣,也沒在意此時兩人站在院子裡,直接将裡面的東西倒在了手心。
“這是什麼啊?”
岑鸢鸢好奇地盯着那幾個小東西,試探着伸出手,确定褚栩沒有表現出任何抗拒,這才放心地伸手将其拿了起來。
兩根很細的黑色圓柱形玩意,摸起來像是燒過的炭灰,可觸感卻又不太一樣。
裡頭還有兩個很小的銀色盒子,費勁打開以後一邊裝着白色的粉末,另一邊是玫紅色的濕潤圓膏。
褚栩蹙緊眉頭盯着手中的東西,“這都是些什麼?”
岑鸢鸢正欲搖頭,可手指在那濕潤的玫紅圓膏中摸過後在指腹擦開,卻忽然明白了什麼。
她拿起盛放着白色粉末的盒子輕嗅一下,果不其然聞到了淡淡的花香味。
那氣味很淡,雖然是香粉,可卻絲毫沒有普通香粉那樣濃烈的氣味。
這東西反而像是能夠放大體香,讓人覺得這香味是從身體中自然散發開的。
這可真是個好東西。
她這邊正感歎着,邊上的褚栩卻已經不耐煩了。
“這到底是什麼?”
岑鸢鸢回過神來,連忙道:“回殿下,這些都是女子用來化妝的玩意兒,冷宮那位娘娘估摸着是打算梳妝打扮一番,等待見皇上的機會。”
那位娘娘并沒有刻意隐藏,所以岑鸢鸢的猜測也很明顯。
畢竟一個身在冷宮可能一輩子都出不去,平時連熱乎飯菜都吃不上的人,應該是不會整日裝扮自己的。
褚栩聞言将那些東西裝回了香囊中,接着丢給岑鸢鸢,自顧自地摸了摸下巴,表情變得有些嚴肅。
起初岑鸢鸢還有些不明白,明明他最喜歡聽這些趣事,怎麼現在反而聽見這種消息卻一點不激動。
但很快,她便意識到了。
褚栩的母親也是妃子,後宮嫔妃諸多,若是多幾個和德妃平起平坐的,指不定有誰就能坐在她的頭上。
雖說褚栩已然成年脫離了母親的掌控,可那畢竟是他的親生母親。
所以……知道了冷宮娘娘計劃的褚栩會怎麼做?要出手阻止嗎?
岑鸢鸢的心情有些複雜,但是卻并沒有太多的糾結。
畢竟她現在的直屬上司算是褚栩,隻要他讓自己做什麼,她照着做便是。
至于冷宮娘娘會怎麼想她……雖然有些愧疚,但也隻能這樣了。
如此想着,岑鸢鸢心底稍有些難受,又覺得可以偷偷去送一下。
說不定她就沒成功呢。
正想到這,她便反應過來自己忽略的細節,連忙回神小聲問:“殿下,您知道冷宮那位在進去之前是哪位娘娘嗎?”
褚栩連看也沒看她,但是語氣卻相較平時冰冷了不止一點。
“據我所知,你已入宮幾年了,難不成連這宮裡的人都記不清楚嗎?”
岑鸢鸢憋屈地低下頭:“奴婢記性不好,還望殿下提醒。”
好在褚栩隻是沖着她發點小脾氣,并沒真的打算質問為難她。
“你說的那位冷宮娘娘是儀嫔,年前冬日入的冷宮,她因為嫉妒将側殿住着的新昭儀孩子給藥沒了。”
岑鸢鸢聽到這眉頭一跳,猛地回想起了華答應的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