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鸢鸢有些好奇那人是誰,剛才隔得太遠都沒能看清楚,但現在還是遵守着禮儀沒有擡起頭來,而是畢恭畢敬地做出了回應。
“殿下說了這東西很重要,隻能由德妃娘娘親自打開。”
“好大的膽子,你的意思是娘娘沒資格過問了?”那宮女怒道。
“……”
岑鸢鸢簡直想翻白眼,但還是禮貌道:“這是殿下的吩咐,奴婢隻能照做。”
“既如此,你便打開看看吧。”
上面坐着的人就像是沒聽懂她說的話一樣,下了這麼個命令。
岑鸢鸢愣在原地沒動,邊上的宮女便大步朝着她走來。
“怎麼?月嫔娘娘使喚不動你嗎?”
月嫔?
岑鸢鸢後台半步,終于想起來這人是誰了。
其實在後宮這麼久,岑鸢鸢簡單的娘娘小主都各有脾氣,大多數她都不算太讨厭,但唯有眼前這一位一直讓她覺得膈應。
倒也不是因為别的,隻是在她做傳菜宮女時,月嫔便時不時給她下馬威,那時候她還隻是個貴人,脾氣便大到不行。
而且隻是每日傳菜的功夫,岑鸢鸢便見着好幾次她打罵下人,手段雖然說不上殘忍,但讓人在寒冬深夜跪一晚上這種懲罰,也足夠讓人感到膈應了。
如今發現是月嫔以後,岑鸢鸢就更加不想和她扯上關系了。
雖然心底不情願,但還是好不猶豫往地上一跪:“還請娘娘高擡貴手,奴婢隻是負責傳東西,若是讓德妃娘娘和八殿下知曉您查看過,定會狠狠責罰奴婢的。”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中是清晰的後怕,月嫔聞言卻是冷笑一聲。
“你被責罰,同本宮有什麼幹系?”
岑鸢鸢想罵娘,低着頭翻了個白眼。
看見那宮女興高采烈要将托盤上的畫紙呈給月嫔看時,忽然福至心靈。
“娘娘且慢!”
那宮女的手蹲在原地,不悅的聲音也傳了過來:“娘娘隻不過随便看一眼,待你送到以後不将此事說出去,又有誰會知道。”
“話雖然這麼說……”岑鸢鸢說到這長歎一口氣,“實不相瞞,這東西咱們碰就算了,千萬别給月嫔娘娘看。”
宮女明顯被她給唬住了,“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岑鸢鸢的臉色逐漸凝重下來,緩慢擡起頭看向了轎子上的月嫔。
月嫔懶懶地靠在轎子上,頭發上的步搖吊墜微微晃悠,陽光斜斜灑在身上,襯得她面若桃花。
“月嫔娘娘容顔絕世,貌美如花,若是這東西沖撞了娘娘,恐怕……”
這話說的神叨叨,讓月嫔微眯眼眸,有了些好奇:“這畫裡頭有什麼東西?”
岑鸢鸢左右看看,确定這條禦道無人經過後,這才壓低聲音道:“娘娘有所不知,這紙中畫着上古魔獸,是八殿下特意在宮外搜集而來,原本隻是圖個樂子,可誰知自從這畫紙挂在房中後,殿下夜夜做噩夢,而且身體也大不如前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還特意将托盤晚上呈了一些,果然将那宮女被吓得逼退兩步。
但也隻是一瞬間,等她反應過來後,便又怒道:“胡言亂語,隻不過是一幅畫罷了,怎麼可能有如此大的威力?”
“是啊。”岑鸢鸢長歎一口氣,面前盡是惋惜,“殿下起初也是這麼想的,于是便并未将其放在心上,可誰知後面殿下的氣運卻是越來越差,到後來更是到了喝水都會噎住的程度。”
宮女臉色瞬間煞白,聞言也不敢再貼近岑鸢鸢了。
坐在轎子上的月嫔面色變了又變,反應卻不是很大,“是嗎?既然這東西如此可怖,為何不将其銷毀,反而要送到德妃娘娘的宮中?”
“殿下起初也是想将其銷毀的,可這畫紙說來奇特,竟然連火都無法将其燒毀!”岑鸢鸢聲情并茂地形容了一下那時候的場面,臉上挂滿了驚恐。
“于是殿下才想起買這畫時那老人所說的話,他說這話中封印着上古魔獸,外力是無法對其發揮作用的,于是殿下這才将畫偷偷轉移到德妃娘娘的宮中,想要寄希望于道士。”
“道士?”
聽見這個關鍵詞以後,月嫔明顯來了興趣:“德妃已經請好了道士麼?”
“是啊!”岑鸢鸢扯謊的功力已經到達了某個境界,這會兒說起來臉部紅心不跳。
聞言,月嫔的眸底情緒逐漸意味不明,接着猩紅的唇角微微勾起。
“本宮知道了,那你便去送吧。”
岑鸢鸢驟然松了口氣:“多謝月嫔娘娘。”
轎子很快離開了她面前,她便也趕緊抱着托盤站了起來,朝着永甯宮的方向快步走去。
但後面卻越想越不對勁,月嫔難道就這麼放她走了?
腳步猛然一頓,她腦海中有了個不好的預感。
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