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殿下似乎不太高興,所以她在包紮好了傷口以後便立馬離開了,退到一邊等待着褚栩親自審問。
而很快,褚栩立在了暗衛的面前,臉色凝重地盯着他。
“你受傷了?是宮外出什麼事了?”
這一次暗衛難得有了點反應,雖然隻是擡起頭看了他一眼,但是卻讓岑鸢鸢覺得有些感動。
終于動了,雖然還是沒有說話,但是好歹是給反應了。
難道是因為他們給他包紮了傷口,所以被感動到了嗎?
果然人心都是肉長的。
岑鸢鸢有些感慨,可正想着要開口時,卻看見那暗衛又開始掙紮了起來。
他的手被綁在了身後,和寬大的椅背捆在一起,此時掙紮起來時連沉重的椅子也挪動了幾分,綁在身後的手因為拉扯而充血,顯得格外猙獰。
“喂!你的傷口要崩開了!”
岑鸢鸢臉色一變,想要上前按住他。
但是邊上的褚栩卻搶先了一步,強硬地将他按回了椅子上。
“你要是再掙紮,我可就放你在這自生自滅了,反正等你的傷口崩開流血身亡,往後頭的偏殿一丢也沒人能察覺。”
褚栩說這些威脅的話時語氣十分冰冷,帶着幾分專屬于上位威嚴者的漠然。
饒是還算熟悉他性格的岑鸢鸢聽到這裡都沒忍住愣了一下,擡起頭去打量他的表情。
褚栩察覺到了她的視線,餘光朝着她的方向掃了過來,最後隻是冰冷地說了句:“再處理一遍。”
“是。”
松了口氣,岑鸢鸢知道他現在是正在和暗衛樹威風,便沒有和他較勁,故意戰戰兢兢地取了新的紗布過來,給那已經不再掙紮的安慰重新包紮。
一切處理完後,暗衛也終于不再動作了。
他表情冷酷地盯着褚栩,眼底帶着明顯的怒意,但是并不摻和半分恨意。
是因為褚栩的身份嗎?
要是換做正常人,明明實力出衆卻被人這樣随意的對待,肯定會感覺到非常不平衡。
但這暗衛本就效命與皇家,自然不會對身為皇子的褚栩有什麼意見。
倒也不是不會,隻是單純的不敢。
畢竟他不能确定,未來坐上那個位置的人會不會是褚栩。
“不打算說話了?”
褚栩明顯沒了耐心,盯着那暗衛看了片刻,接着冷笑一聲轉頭。
“把他處理了。”
岑鸢鸢一下子瞪大眼睛,開始憂愁起來。
處理?那她得把人往哪裡送啊。
院子後頭倒是有個供人觀賞的竹林,但靠近禦花園也并不保險。
如果這暗衛真的被帶出去了也不說的話,不過多久就會被巡邏的人發現。
但想了想,褚栩的意思應該也不是真讓她将人給帶出去,而是裝裝樣子,好讓那暗衛着急說出點什麼來。
想到這裡,岑鸢鸢立馬露出了猶豫的表情。
“可是殿下……後院的竹林已經埋滿人了,若是再埋下一個去,恐怕就要露餡了。”
褚栩聽見這誇張的謊話,眼皮忽然彈動兩下,沉默良久道:“那就找個别的地方埋。”
“好嘞。”
岑鸢鸢點點頭,很快走到了暗衛的身邊,将那連接他手腕腰帶和椅背的繩子給解開。
“走吧,去外頭找個安靜的地方給你安葬。”
她說着又想到什麼似的看向褚栩,“殿下,您不是暗中培養了好幾個侍衛嗎?能讓他們來幫忙挖土不。”
“……”
褚栩的臉色已經有點詭異了,但還是妥協地朝着她揮了揮手。
“去吧。”
“是。”
岑鸢鸢拉着人往外走,可還沒走出去兩步就感覺到被自己拽着的腰帶猛然一緊後便松開了。
不好!
“殿下小心!”
她轉頭大喊一聲,本以為那暗衛要對褚栩下手,可沒想到下一秒就被那人鎖住了喉嚨。
“别動!”
冰冷嘶啞的聲音自耳後響起,岑鸢鸢的身體驟然一僵,沒敢再動作。
她被那人的手臂牢牢鎖住了脖頸,幾乎有些喘不上氣來,隻能努力維持着冷靜。
能夠清楚看見,站在對面的褚栩臉色有些難看。
他身上穿着單薄的寝衣,外頭披着黑色的長袍,一頭長發散落在身後,向來沒個正行的臉上此時帶着冷肅。
讓岑鸢鸢覺得很陌生。
“放開她。”
聽見褚栩說出這句話時,岑鸢鸢心底驟然湧上一陣感動。
她還以為褚栩會直接讓她去死呢。
但很快,她的耳後又響起了那嘶啞的聲線。
“八殿下,您殺害的都是什麼人?”
岑鸢鸢微微側首,察覺到他的心跳有些快,呼吸也很重,像是已經不堪重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