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一個從小被寵到大,順風順水的小姑娘,戚言完美地诠釋了“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心态,就是要硬剛到底。
于是,面對大廳裡兩家的長老,以及那個皮笑肉不笑的渣男謝三公子謝承懷,戚言眼皮都沒有擡一下。
并不是全然不懼,隻是氣場不能輸,若是露了怯,一切就都免談了。
“戚言來了,那就把婚約訂下來吧。”謝家的長老拖着腔調開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卻讓戚家敢怒不敢言。
畢竟,修仙世界,一切用實力說話,菜就是原罪。
“自然,小女今日特意去把以前的糊塗事給解決了,耽誤了些時間,還請謝公子見諒。”一個尚顯年輕的男人賠笑道。
戚言看了他一眼,不太确定,但這大概就是她名義上的父親了。
還真是趨炎附勢,賣起女兒來一點都不手軟。從前與墨家的婚約就是他主動訂下的,現在見情況不對就出爾反爾不說,還轉眼就又尋了個新的“買家”。
戚言心裡冷笑,身為當家,自己實力不濟,地位受到威脅,正好生了那麼多女兒,随便拿出來一個“續命”,如此心性,未來也不過是自取滅亡。
且不說原書中的戚言從小就沒見過這名義上的“父親”幾面,沒什麼親情可言,戚言穿越而來,更是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他在戚言眼裡,同一個陌生人沒什麼兩樣。
“從前的事,我們也就既往不咎了,時候不早了,承懷還要修煉,别耽誤了他時間。”謝長老“大度”地擺了擺手,将架子擺到了極緻。
“那是自然,耽誤不得,耽誤不得。”
戚言看着他巴結的傻笑,隻覺得惡心,這樣的人,也配做家主?難怪戚家沒多久就樹倒猕猴散,不複存在了呢。
也正因為戚家涼了,“她”才隻能依附謝承懷,任人作踐利用。
“等等。”戚言忽然開口。
衆人動作一頓,謝長老不悅地看過來,一點都沒把她這個“未來的謝夫人”放在眼裡:“戚小姐還有什麼事?”
威脅意味十足。
戚言卻像是一點都沒有聽出來似的,甚至還笑了笑:“我今日去墨家退婚時,有與墨公子比試一場,這才如願以償。不知謝公子可否賜教?”
戚言沒有點明拒絕婚約的意圖,但在場的各位卻都是聽出來了。
“你胡鬧什麼?”還沒等謝家作出反應,戚家家主倒是先斥責起來了。
“我沒有胡鬧,隻是久仰謝公子大名,想借此機會請教一番罷了。”戚言沒有半點退縮之意,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她這個“父親”,沒有想象中的埋怨不甘,有的隻是放手一搏。
“既然是戚小姐的請求,那我更沒有拒絕的理由了,請吧。”謝承懷眉眼柔和地笑着,像是在縱容她胡鬧,低垂的眼角竟有着一種寵溺的意味。
可惜戚言清楚他未來會做的那些惡心事,不為所動。
她從秀兒手中接過那支橫笛,手感沉沉的,讓她的心也不由地靜了下來。她也不完全是不自量力地螳臂當車,她隻是想再試一試,她的言靈到底有多大的威力。
可以擋住墨戎的攻勢,可以擋住墨成長老的氣刃,還可以助墨戎擊破墨成長老的短杖,雖然過程以及說的話有點蠢,但效果還是很微妙的。
反正當着兩家的面,謝承懷不可能對她下殺手,試一試總比坐以待斃好。
然而,與心裡的缜密考量截然不同,戚言并沒有顯露出什麼必勝的信念,而是微微低着頭,眼簾低垂,一副神色黯然的模樣,久久不動。
看上去像是知道自己必定會輸,隻是徒勞地嘗試一下而已。
謝承懷見此,微微一笑,面上更是溫柔:“兵刃相向未免傷了和氣,不如這樣,點到為止,我們各出一招,誰被擊中,誰就算是輸了。”
等的就是這個!戚言心頭一喜,就知道謝承懷這種假惺惺的人會為了風度退讓一步,給她降低難度。
“那便一言為定了。”戚言點頭。
“戚小姐先請吧。”謝承懷紳士地一笑。
他笑,戚言也笑,想都沒想,直接把手中的橫笛砸了過去。
“……?”謝承懷一愣,側身躲過。
怎麼?看不起我不會吹橫笛、不會用靈力嗎?戚言自從來到這裡,丢人也是丢慣了,臉皮很厚。
“戚小姐這是在開什麼玩笑?”謝承懷不悅,在他眼裡,戚言此舉就是在羞辱他,玩弄他。
“啧,沒砸中,該你了。”戚言臉不紅心不跳,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繼續刺激他。
“呵,戚小姐小心了。”謝承懷心裡冷笑,存心想要給這個敢戲弄自己的女人一個教訓,下手也不再留情,避開要害,手中凝結而出的冰霜便向戚言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