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屏坊江府廚房外的院壩正是日頭高照的時候,以往的時候這樣燦爛的陽光是催促廚房的人趕緊幹活,而今的光束灑在女子姣好的臉龐上,顯得這陽光如此的絢爛奪目。
林月兒吼了住手後,人是都陸續停了下來,但是拿鞭子卻沒辦法,不是聲控的,依舊啪的一下落了下來。
衆人臉上精彩紛呈,有做賊心虛的、有躍躍欲試的、有不屑一顧的還有輕蔑作怪的,好在大多數都是心虛害怕的。
林月兒把一衆人的神色盡收眼底,幾番思量間心裡有了打算。
齡草第一個站出來對着林月兒行禮:“夫人,您……”
林月兒擡手立刻制止齡草要說下去的話,現在還不是評理的時候。
林月兒坐在院壩中間,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惬意的仿佛是來這裡曬太陽的,衆人被她晾在一遍,不問不理,也不敢再造次,更不敢就在這麼一走了之,都縮着腦袋不敢做這個出頭鳥。
不出一會兒,小丫頭果然把大管家一行人請了過來,内院頭一次迎來這麼多的精壯男子,有些長居内院的年輕女子都不自覺矜持起來,更有偷偷整理剛剛打架被弄狼狽的衣服和頭發,但更多的是規矩的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
大管家本來是提着桶來救火的,但看見這裡不一般的場景,心下疑惑到頂點,可面上也沒有表現出來,他反應極快的帶着人給林月兒行了請安禮。
林月兒看人都到齊了,終于起身,沒有先開口說話,而先是圍着衆人走了一大圈,一邊走還一邊伸胳膊動腿的活動筋骨。
支婆子一行人眼睛一直黏在林月兒的身上,心裡愈發沒底起來,平時和善的夫人此刻看起來讓人特别的摸不着頭腦,她今天也是豬油蒙了心,一個不小心就被拿住了把柄,這次恐怕會借着由頭發落一番。
不過,她心裡也不是很害怕,自己怎麼說是江府的老人,家主都是她看着長大的,就沖着情分,量夫人也不敢動真格的,這次她雖然動了手,但是也不是完全沒理,就算最後真的被發落她發狠的盯了一眼齡草,她也勢必要拖齡草那蹄子下水,這裡可是廚房,她領着人過來,兩方人動了手,總不能就罰她這一方吧,那還有沒有天理,就算是家主回來,也不會維護夫人的。
想清楚其中關竅她也不心虛不害怕了,更是挺起了胸膛,仿佛是已經鬥勝的驕傲公雞。
“勞煩管家了,是我特意請你們來的,這院子裡的人都去鬥毆生事了,人手着實不夠,得費管家的幫些忙,把他們都給我捆起來。”林月兒終于開口,卻是對着管家說的。
管家揮手讓人立馬去取繩子,沒有任何耽擱,也沒有任何疑問,就仿佛是不會思考的人一樣。
衆人一聽要被捆起來,有害怕的當場就哭喊冤枉,七嘴八舌不一會兒就添油加醋的把雙方大家的前因後果講清楚了。
林月兒看似在默默聽完,實則是在等着二三十人被一一困好,直到有奴仆要上前捆齡草和木丹,林月兒才出聲:“她們不用。”
奴仆停頓了一下,轉頭看管家,管家微微點頭,他們便聽命下去了。
“夫人如此做派,就不怕被人說袒護包庇麼,家主若是知道,夫人又要如何交代呢?”支婆子眼看夫人如此明目張膽的偏袒,忍不住率先出聲。
林月兒坐下撐着頭,聽了她的話,噗嗤一聲笑道:“包庇什麼?”
支婆子冷哼一聲:“兩方打架隻捆一方,不是包庇是什麼?”
林月兒又聽笑了,“誰說要追究你們打架的事情,事有口角,誤會使然,我也是能理解的。”
聽見林月兒如此寬宏,立馬有婆子奉承起來,婆子丫鬟說話各省格調,一時之家吵嚷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市集販菜呢。
林月兒出奇的有耐心,等最後一個人說完話,一下子安靜下來。
衆人手腳被捆住,或坐或倒的在地上,時間久了真的難受,如今安靜下來,衆人才驚覺這夫人看着笑的和善也好說話樣子,但實則根本就沒打算放過她們。
支婆子又率先出頭:“既然夫人沒打算追究我們大家的打架生事的,如今又捆着我們做什麼,廚房可正是忙的時候,府力百十來口張嘴等着吃飯呢。”
林月兒慢悠悠站起來道:“我不追究你們打架生事,但是你,和你們……”林月兒指着一衆廚房的婆子道: “不用再待在大廚房了,管家麻煩你把這些人都看管起來,統計名單,讓他們家裡人來領回去吧。”
憑什麼!
夫人,不要呀,我們錯了!
為什麼,我們做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