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子”猛地推開了虛掩的門,帶進來一股斜雨,靠近門邊的弟兄們遭了殃,都在罵罵咧咧。他也毫不在意,沖武哥喊到,“武哥,蛟龍回巢了。”
武哥端起面前的半瓶啤酒,仰頭一口氣幹完了,往桌上使勁一放,“幹活。”
剛還閑散聊天喝酒的兄弟們,都站起來披蓑彙集了碼頭上。
船在離岸幾十米的地方停了下來,不停的打着燈語,大雨中看的模模糊糊。
武哥一腳踹在旁邊的毛孩身上,“看出來了嗎?是我們的船不?”
“沒錯,武哥,是我們的暗号,”毛孩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又确認了一遍。
“那還他娘的愣着幹什麼,快點回話啊,讓老子站這兒洗澡那~”糟糕的天氣讓武哥變得有點暴躁,旁邊小弟們都不自覺的站遠了點。
“哎哎~”毛孩點頭哈腰,伸手扭亮随身戴的大燈,發出了安全的信号。
停下的船又開始晃晃悠悠的往岸邊開來。
“按之前說的準備起來,”武哥指揮着手下的弟兄們,“那個,三兒……你帶彪子去驗貨”。
“好嘞~”,一個瘦高的青年沖“彪子”招招手,一起走進了旁邊的房子裡。
屋裡的白幟燈亮的刺眼,突然從黑暗裡闖進來,“彪子”不免伸手擋了一下眼,适應了好一會才看清了屋裡的擺設。
局促的房間裡隻有一把椅子和一張桌子,此時一個眼神陰郁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桌前翻看着面前的一沓照片。“彪子”瞟了一眼照片,都是些文物的細節放大照片。
“默叔,武哥讓我來告訴您一聲,船靠岸了,”三兒抖摟抖摟身上的雨水,将雨衣脫了搭在了旁邊的窗台上。
默叔擡頭看到“彪子”這個生面孔,臉色變了變,拿眼神詢問三兒這是怎麼回事。
“奧,默叔您放心,靠得住,顧叔的侄子。”三兒走過來拍拍“彪子”的肩膀。
“彪子”立馬滿臉傻笑,沖默叔抱拳,“以後還請默叔多多指教了。”
默叔低頭繼續整理照片,也不言語。“彪子”茫然的撓撓頭,沖三兒低語到,“默叔,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啊。”
三兒摟着他的肩膀,“彪哥,别放心上,默叔一直這樣,有本事的人多少都有點脾氣。”
說話間四個大箱子陸續搬了進來,都撬開了上層的隔闆,露出了裡面油紙包着的貨物。
“幹活,”三兒沖旁邊的小弟打了個響指,伸出了手。小弟立馬會意,遞給他和“彪子”一人遞上一雙手套。
戴到一半,三兒就罵罵咧咧的将手裡的手套摔在了小弟的臉上,“你他媽的怎麼辦事的,手套濕的都不知道?你不想活了他媽的還想拉着我不成。”
小弟一聽他這話,吓得臉色都白了,渾身發抖,說話聲音都變了,“三兒……三兒哥,這手套我一直……一直貼身戴着,這屋都沒出去過,我……我發誓。”
“你意思是我冤枉你,啊……”三兒擡腳就把小弟踹翻在地,不解氣,還想補上幾腳。
“别……三兒哥,”“彪子”收回手裡還在滴水的銀針,上前一把抱住三兒,“别把動靜鬧大,武哥馬上就來。”
“你戴我這隻,我待會注意點就行了,”“彪子”将自己的一隻手套塞進了三兒手裡,回頭沖倒在地上不敢出聲的小弟說到,“還不快滾,難不成還等三兒哥扶你不成。”
小弟捂着肚子爬起來,跑進了雨中,迎面差點撞到走過來的武哥,又被一頓臭罵。
“這鬼天氣,船都難停,”武哥來的晚了會,抱怨着天氣。當然,晚來是因為天氣還是因為那見不得人的夾帶私貨,也隻有武哥自己心裡清楚了,“貨怎麼樣?”
默叔沖他點點頭,又繼續拿起鏡筒查看手裡的青銅鼎,時不時的低頭對比一下桌上的照片。
“愣着幹什麼,還不過來搭把手,”武哥看着窗邊出神的“彪子”,那一臉淫像,就知道他又在想那些婆娘們,真是晦氣,攤上這麼一位關系戶。
“彪子”一手拿着登記表,另一隻手幫忙擡着一件瓷瓶,顫顫巍巍的放到了桌上,看的旁邊的武哥嘴裡隻抽涼氣,真怕他撒手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