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得,一邊呆着去吧,”武哥擺擺手,“力氣都用在婆娘身上了。”
就等他這句話似的,“彪子”開心的又窩回了窗邊,歇着去了。
默叔查驗完,将最後一件琉璃燈遞給了三兒,對着武哥比了個暗語手勢。武哥立即明了,貨都沒問題,招呼三兒和“彪子”重新包好,封箱擡走。
“彪子”望着默叔消失在雨夜的背影,看來範老六出了不少血,默叔手裡的箱子,目測也得有個三十萬,這批貨想必他準備了很久。
“看什麼那,”三兒從後面摟上“彪子”,也看向他看的方向,除了雨還是雨。
淡淡的血腥味困在“彪子”的鼻尖,連雨水都沖刷不去,望着黑浪翻湧的海水,想必那個小弟已成為了海裡的魚糧。
“看武哥什麼時候可以放我們回去,”“彪子”活動活動肩膀,“這雨淋得我都皺巴了,一身涼氣。”
“待會找個溫柔鄉好好暖暖,”三兒幫“彪子”理理衣領,湊近耳邊,小聲說道,“一點心意,還請彪哥在武哥面前忘了那件事,”說完拍了拍他的上衣口袋。
“好說好說,”“彪子”伸手摸了一下口袋厚度,臉上很滿意,“我這人就是記性不太好,睡一覺起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你說怪不怪,”似是想起了什麼,望着剛才的方向,“那個默叔可就說不準了,兄弟你是不是也應該去打點打點。”
“他開不了口,”丢下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三兒又跑去了喊他的武哥那裡,不知又在商量些什麼。
“彪子”摸摸自己的左腰,淋雨太久,傷口時不時的在跳着疼。忽然想想這樣也好,又能多蹭幾天,反而更希望它慢點好了。
破舊又狹窄的樓梯上,“彪子”拖着一身冷氣拾級而上,粉色的光線暧昧的打在他那迫不及待的臉上,又添了幾分淫光。
熟絡的推開一扇房門,驚擾了正在裝扮的女人,媚眼如絲的眼神膩歪在他身上,一件貼身的真絲吊帶,似漏非漏的,更是看得人渾身燥熱。
“呦~彪哥,今兒怎麼來的這麼晚,害人家好等,”撇了一眼“彪子”身後,立馬起身貼了上去,沒骨頭似的吊在他身上。
“有尾巴,”慧如将頭埋在他的脖頸間,輕聲說到。
“武哥的人,”“彪子”攔腰抱起慧如,踢上了身後的門,“陪老子洗洗,淋了一夜雨,待會好好發發汗。”
“讨厭~”,浴室的水聲裹着女人的軟語,聽不太真切,門外的人伸長了脖子,恨不得把自己耳朵割了塞進門縫裡去。
男女嬉戲聲中,“四件貨,巴掌大的青銅鼎,窄條山水畫,半人高青花瓷瓶,手肘長琉璃燈……”解雨臣将晚上所有細節都交代給浴室裡真正的彪子,免得回去露出馬腳。
“您放心,花爺,”彪子沖慧如招招手,慧如嘴裡的聲調大了一倍,氣氛聽着更加的暧昧難熬了。她善使口技,空曠的原野裡,能給你變出一條人聲鼎沸的小吃街出來。
黑暗的香房裡,桌椅碰撞聲,鏡子滑落聲,揉雜着男女的歡愉聲,順着窗戶裡的黑影,一起跻身到了窗外,融入了這濕氣漉漉的空氣中。
“這女人可真夠騷的,怪不得彪哥每天恨不得死她身上。”門外的人聽得渾身發熱,身體有了反應。武哥的再三叮囑,早被拋諸了腦後,轉身下樓拉起一位夜女郎,就閃身進了房間,這鬼差事,費錢又要命。
看看酣睡的那人,有人等你回家的感覺,真是奇怪。漆黑的夜不再讓人覺得冰涼,有人為你開了一盞回家的燈。不過要是沒有那一大串的抱怨、威脅和擔心,可能感覺會好點。
解雨臣笑了笑,按下了顔憶雲手機的發送鍵,他口袋裡的手機随即亮了一下。
摸着手裡的那張假面,再看看鏡中的自己,解雨臣不免自嘲了一下,她等的終究又是誰那,突然好想知道那個答案。
電話響了三聲,懶洋洋的聲音順着音頻傳了過來,“您老這是出重症監護室了啊,我還以為又失去一位衣食父母那。”
“所以你就跑法國去了。”
“萬一騙個遺言弄個三五件什麼的,我這後幾十年可就閉眼過了。這次又是什麼。”
“幫我查一批貨的來源,看看是誰經手做的,我要他這三年出手的所有貨物清單,資料位置老地方。”
“這次得加錢,回去我要頭等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