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濕器呼呼的吹着白煙,她還是覺得口幹。空調是不是不制冷了,還是說是她心跳的太快。顔憶雲隻覺得此刻的自己仿佛剛跑完八百米,出了一身熱汗,還沒來得及停下來休息,一陣冷風突然裹來,熱汗全都冷的包在了身上,渾身難受的不行。就連周圍的氧氣也變得稀少了,每一次的呼吸都無比的努力。
“初見顔小姐,還以為是朵輕世的蓮花,原來看不見的地方也粘着污泥。”
周圍的人附和着又是一陣譏笑。
木刺紮進了指甲縫裡,手上突然傳來的疼痛,把顔憶雲從回憶裡喚了回來。
南叔看到顔憶雲的失神,心裡不由得有些得意,認定了自己現在已然占了上風,他長衫下擺一撩放松的搭起了左腿。
在這黑紙白字的證據面前,顔憶雲很是無力的垂了頭。
“看來,顔小姐是記起來啦,也是,這麼深刻的記憶,想輕易忘掉也難。”
“我好像聽說顔小姐大學實習的時候,還從那些富太太那裡拿些二手奢侈品、古董什麼的,不得不說你賺錢的頭腦是越來越有長進了啊。”
這繞來繞去編排她的勁兒可真讓人不爽,南叔這陰陽怪氣的毛病,在解雨臣他們那幫人裡也算是出類拔萃了。攤上這樣的老闆,他手底下的人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這要在她們辦公室,罵他的話早就都能編幾首傳唱歌謠了,這樣想過之後,心裡倒是輕松了不少。
“有話你就直說,用不着在這拐彎抹角的。職業不分高低貴賤,再說了,我一不偷二不搶,賺的每一分都是我辛苦勞動所得,你以為我會怕你把這些告訴解雨臣,跪下來向你求饒嗎?”
“哼~”,顔憶雲被他的計劃給氣笑了,“那你也太小看解雨臣了吧。”
“他那買根針都能查到制作它的那個工人,當天早飯吃了什麼的謹慎勁兒,我的過去,我做了什麼,你以為他會不知道嗎?”
“我今兒來這兒,不是為了聽你這些話,受這些嘲諷的。我來,是為了當面告訴你,死了這條心吧,還有……”,顔憶雲突然站了起來,旁邊的保镖立馬用手按住了她,顔憶雲掙紮了幾下,不服輸的用手指着南叔說到,“幾條随便猜測的信息,就妄想挑撥我跟解雨臣我們倆,你真是太小瞧我了。”
“是嗎?”,南叔反而更淡定了,似乎早料到顔憶雲會這麼說,他又朝哨子勾勾手指,兩張照片又被放到了桌上。
“這……不知道顔小姐還記不記得……”
她……當然記得……
那是他們正式決定在一起那天,解雨臣送她的黑色吊珠軟鞋,還有那一堆白粉相間的寶石,也是她那一地“天山晨光”的殘影。
“黑八出貨确實不錯,口碑很好,絕不透漏上家信息,嘴嚴的很,這是行裡都知道的規矩,你選了個不錯的掮客,還知道借别人身份,看似滴水不漏。”
“但是……看來花兒爺平日裡太忙,還是陪您少了些啊,這麼貴重的東西,都沒好好跟您講講這些東西的特别之處?”
他特意強調了“特别”兩個字,顔憶雲心裡一顫,大概懂了他話裡的意思。
“解家出的東西,都有自己的标記,更何況對顔小姐這麼上心的當家人自己的私藏那。”
“這軟錦都是一根根紗線手工織的,那裝飾的黑珍珠品質就更别提了,國内能找到這樣同品種的,不滿三十顆,還有那拳頭大的月光石,根本在這北京城裡就沒人見過。”
“您……出手價低了點。”
顔憶雲全然沒了剛才的氣焰,頹然的靠在了椅背上,失了最後一絲反抗的心情。
解雨臣送給她的時候就像這就是個拖鞋那麼随意,确實從沒告訴過顔憶雲這些東西的真實價值。
“你很聰明,知道怎麼隐藏自己,”南叔又喝了一口咖啡,“我當初……選你沒錯。”
不想再聽這些廢話了,如果要死還不如痛快些更好,這種明知頭頂懸把刀,還在這兒給你唧唧歪歪的人最可惡了。
心理戰術簡直就是鈍刀切肉!
頭疼,沒來由的頭疼,顔憶雲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不想再看對面的人再多一眼,她問到,“你到底……想要什麼?”
“爽快!”,南叔對她的投降特别滿意,前面那些戲終是沒有白做。
“你要是想要那個,我告訴你,不……可……能。”
“顔小姐總能有辦法的,不是嗎?”
哼~,顔憶雲扯起嘴角回他一個冷笑,真是無奈,她屈身湊近了些,南叔以為她終于要答應了,十分配合的附耳過來。
“你何不爽快些,直接殺了我!”
“何必費這些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