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去吧,”李叔站起身來吹了個短哨,兩隻獵犬身形一頓,箭一般的就往回沖去,李叔也不管他倆在那大眼瞪小眼的納悶,頭也不回的說到,“我不知道先生去哪兒了,但我知道他現在很安全,不想被人打擾。”
“回去吧,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安靜的等着。”
“該回來時他自會回來。”
最愛較真的阿遠,竟然對這種魔怔的解釋欣然接受了!他又掃視了一圈涼亭,拍拍川子的肩膀也回去了。
“哎!不是……”,川子這下簡直懵了,老闆莫名其妙詭異的消失了,他最得力的助手竟然相信一個看門大叔的鬼話,毫不在意的回去吃肉去了!
這不是笑話就是個大笑話!川子猛地扇了自己一耳光,疼!這竟然不是做夢!
這些個人都怎麼了,今晚奇奇怪怪淨說些胡話!
解雨臣蹲在牆邊,不知在翻着什麼,不一會兒,這不大的石洞裡慢慢亮堂了起來。顔憶雲心不在焉的擦擦手裡的涼鞋,剛才鞋跟差點被她給敲裂開,手上的紗布太厚,單手系鞋帶太難,她試了兩次都沒扣上那細鞋帶,最後有些發脾氣的使勁胡亂一按,還是沒進,反倒壓的自己指頭疼。
易解難扣,今天她為什麼要穿這玩意,大概是腦子抽風了吧,剛剛應該摔他手電筒才是,聲響也差不到哪去。
“我來吧,”解雨臣不知何時又回到了她身邊,默默的看了一會實在看不下去她跟自己較勁了。
“不用,我自己……”
沒等她說完,解雨臣就在旁邊的石塊上坐了下來,一把抓過她的腳腕放在了他的膝上,随手轉了一下桌子上的手電筒,将光線對準了他們。
顔憶雲非但沒有感激反倒更生氣了,皺着的眉頭又往下落了幾分。
“你沒聽到我說話嗎?我說了不用,我自己來,你……”
解雨臣低下的臉旁剛好對着光,上面突兀的兩條指節長的抓痕,泛着血色挂在他的下巴上,吓了顔憶雲好大一跳。
她不知道自己剛才胡亂抓撓使了這麼大勁,這回那美的花兒一樣的解當家可真真的破了相了,他剛剛怎麼吭也不吭一聲。顔憶雲悄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指尖,果然,中指的指甲縫裡填滿了血。
受傷以後行動不方便,她都沒再修過指甲了,比着之前長了不少,怪不得她抓起來沒什麼感覺,還好今天出門前,為了不留遺憾,全身特意仔細梳洗過一遍,要換成前幾天的指甲,不然這傷口得感染吧。
完了完了完了,顔憶雲心說這美容損失費得是天價吧,她可賠不起那張臉,不行,待會打死都不能承認是她撓的,找個借口轉移注意力,千萬不能讓他照鏡子。
她悄悄拉了拉衣袖,準備藏起這罪證,結果又被解雨臣截住了。他用手帕耐心的擦了擦自己手指,随後一手打起手電調亮了燈光,一手捏着她的中指,在燈光裡來回左右的細看。
“你剛那些話講起來氣都不喘,看來心裡想了挺久了,不是戲話。”
解雨臣雖然沒有看她,說的也特别随意,就跟聊天氣一般的松散,但顔憶雲在他對面,看得很清楚,他的臉沒了柔氣,光線交錯裡面無表情的,多了分威嚴。
盤問的語氣,顔憶雲的心裡突然湧上一股膽怯,這種感覺,把她拉回到了與解雨臣剛認識的那天,那種疏離的距離感,又回來了。
“你的心跳在加快,”解雨臣捏着她的手指突然擡頭看向她,
顔憶雲吓得不由自主的往後縮了一下,下意識的繃緊了後背。
他繼續問到,“是因為我,還是别的?”
解雨臣盯着她的眼睛打量了片刻,最後竟然仁慈的決定放過她。他放下顔憶雲的手指,從李嬸給的那個竹籃裡拿出了一個小木盒,再擡頭時又換上了親和的面容,卻仍不忘兇兇的威脅她到,“最好是前者,不然待會我可保證不了下手的輕重。”
“會有點疼,但沒辦法。”
這是什麼意思?顔憶雲有些不解,解雨臣拿起消毒水剛淋上她的中指,她就終于感受到了他說的傷。
這種疼,真是毒針猛紮心的火辣,十指連心的疼在了心上。
她的反應毫不意外的都被解雨臣預料到,他死死的捏着顔憶雲的中指,這才沒給她逃脫掉。
“你忍一忍别亂動,刺紮的很深,要是斷了,我就隻能抽掉你指甲了。”
這個恐吓的效果很是不錯,顔憶雲立馬聽話的放棄掙紮,乖乖的任他宰割了。
纖細的鑷子尖在她的指甲縫裡攪動,解雨臣的動作很快,顔憶雲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将那根刺拔了出來。木刺很細,如果不是湊近看,燈光下幾乎看不見。
解雨臣又檢查了一遍,确認沒其他問題後又熟練的幫她包紮了起來,還不忘随口抱怨她,“這麼根刺紮在指甲裡你都沒發現。”
顔憶雲是真沒發現,想來應該是下午跟賀之南他們那幫人談判時,不小心紮進去了吧,那種情況下,誰還在意這點傷,她随口回到,“可能太小了,沒注意,比着其他的,這算什麼。”
剛拿出來的刺,這下被她拿起來又紮進了解雨臣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