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存體力!”
what!
顔憶雲看他扯下架子上的浴巾,将她圍了起來,又走出浴室開始了打電話,她心裡真是抓狂,要不是最近吃的少,餓得起不來,現在她早就吼出來了。
安仔你這個大笨蛋!那是不是血你自己分辨不出來嗎?看不懂還聞不到嗎?這濃重的酒味聞不出來嘛!
她剛掙紮的移到衛生間門口,誰知聽到的話語令她瞬間心涼在了原地。
“什麼?”
對方似乎沒聽清,又大聲問了一遍。
“顔小姐吐血了!你要不要通知一下花兒爺!”
“……”
對方聽起來是在認真思考斟酌中,并未像安仔那麼急躁,“先送醫院吧,”沉默之後的聲音聽起來也很冷靜,還有些不耐煩。
沒有得到正面回答,安仔又試探的問到,“那花兒爺那……?”
“花兒爺有正事在做,這種小事,不要打擾他。”
曾經他們也曾親密的敞開心扉暢談人生,是什麼讓他倆變成了現在這種陌生人。
潭裡的水還是死般寂靜,亮亮的如明鏡,幾個身穿潛水服的人籠罩在火光中站立在潭口,緊張的都盯向了那潭面,一動不動。阿遠的眼神兇到要吃人,他一掌拍在那石盤上,這才洩了點火讓語氣聽起來不那麼沖,“準備,”他擡手校對着手表裡的時間,“十秒後下水”。
潭邊的人們聽完,開始默默檢查自己身上的裝備,确認無誤後向阿遠打了個手勢。
“下水。”
他們一個一個的擡腿直直跳入了那潭水,待到最後一個人員跳入後,阿遠鎮定的臉上這才稍顯憂慮,他雙手叉腰來回的不停踱步,身後這月亮樓的主事,更是失職羞愧難當的朝自己扇了個耳光。
一片城中村裡,夜裡還亮着幾盞黃燈,窗口不時冒出的熱氣告訴這些晚歸的人們,他們還在營業中。一個戴着黑色帽子的男人在那些弄堂裡穿來穿去,他的身後還有倆人,中間架着個瘦瘦小小的人,身上披着個花花綠綠的毯子,一看就是路過哪家門口随手扯的,與他的身形很不相符。他一定剛掉進過河裡,露出的裡面衣服濕漉漉的粘在身上,土路上走過,留下一排細細的水迹。
他們在一個沒亮燈的門前停下,戴帽子的人機警的四處打量了一番,這才敲響了門。
“怎麼樣?”
“來了嗎?”,路邊的哨子等的有些不耐煩,他朝身後那個小弟責問到,“怎麼現在還沒個人影。”
小弟被他這麼一瞪,就有些緊張,“剛……剛跟裡面的兄弟确認過,是說出來了啊!”
“那怎麼還沒來!”,哨子擡腳就要踢他,這本事沒有,脾氣倒是跟他家主人學了不少,“你他媽還不快去确認确認。”
“杵在這幹什麼!”
“出了事你擔着嗎?”
小弟連忙逃逃也似的離開這位爺去打探消息了,跑遠了趁哨子看不見,這才朝他背影啐了口,“呸,狗仗人勢。”
哨子拿起車裡的望遠鏡,又盯着那山腰上的一片小區觀察起來,突然車裡的電話響了,哨子連忙接了起來。
“什麼!”
“你确定嗎?”,哨子很是詫異,車門摔得賊響,“那孫子!看我不回去好好收拾他!給我看好了,害老子半夜在這兒吹一晚冷風!”
“噗”的一聲水花四濺,水裡冒出個人頭來,他摘下氧氣嘴喊到,“找到了!找到了!”
等在岸邊的阿遠狂喜,立馬招呼身後的人把事先準備的東西拿了出來,對着出來的人就是一頓狂噴。
“怎麼樣!”
“沒事!”
“快!撒手腕!”,為首的“潛水衣”來不及摘下潛水帽,背部往後一挺,抱着個人從水裡仰摔了出來,身後的藥立馬第一時間噴在了那人的雙腕上,黑色墨汁般的藥水散發着燒豬皮的味道,這不太通風的洞穴裡,實在是不太好聞。
這簡單高效的工作模式,還得是解雨臣。心說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局面,可真看到的時候肚子裡還是一窩火,墨色的藥水一直沒停,直到“啪叽”一聲,在地上摔出一朵雪蓮,阿遠這才連忙俯身查看傷勢。
“别動,”,解雨臣躺靠在身後的人身上,制止了阿遠,“不要手了?”
“爺兒……”,阿遠這聲喊的滿含熱情,多少有點感人。
解雨臣艱難的用右手脫下了他的氧氣罩,扔在了地上,他看着阿遠那動容的臉,虛弱的笑了,“我要是走了,一定禁止你來吊唁。”
“哭起來太醜了,紮眼。”
“呸呸呸,說什麼不吉利的話,”還能開玩笑,阿遠高興的不知為好,“快快快,把藥擡過來,把手再浸會兒。”
“你們也别楞着,”安頓好解雨臣,他又開始指揮起了别人,“把藥撒仔細了,别漏了。”
“别站在那兒了……,各自負責各自的。”
“别站在那~”
“顔小姐,”安仔擔憂的勸慰到,“晚上風大,别靠邊上那麼近。”
“沒事~”,顔憶雲跺跺地上的石頭,示意他别那麼大驚小怪的,“我又不是小孩子,有分寸。”
她有嗎?安仔對此很是懷疑,哪個成熟的大人會半夜不睡覺,摸黑爬到這半山腰看夜景,零星的燈光稀稀拉拉,也不知道顔憶雲到底在看啥。
“安仔~”
“啊?”,還在腹語的安仔被她突然這麼一喊,還以為心裡說她壞話被發現了,不由臉上一熱,還好天黑看不見。
“聽阿遠說,你們找到張起靈了。”
“你見過真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