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祁先生到了。”
“進來。”
祁明進來的時候,解雨臣正拿濕巾擦着手上的土,瞥見那袖子下白色的繃帶,他略一颔首甚是關切。
“當家的傷勢打緊嗎?您召我來,是不是昨兒的事兒有眉目了?”
“一點小傷,不礙事。”
“坐,”解雨臣扔掉紙巾,朝對面揚了揚手,示意他坐下來談,又擡頭看了眼門口,跟進來的兩個保镖立馬會意的轉身出去,挂上了請勿打擾的牌子,守在了門外。
祁明年紀不過四十多歲,長平頭的短發看上去很是精神,常年練武的關系吧,他的眼神很是專注有神。
解雨臣喝了一口前台小姐姐剛送來的手搖咖啡,搓搓手指,緩緩的說道, “你入行也有三十幾年了吧,我記得入金蒼堂前,你在漠叔那兒,是爺爺調你過來的。”
“是,之前年紀小,”祁明朝左抱拳恭敬的拜了一下,“多虧九爺不嫌棄我這人愚笨,這才能吃上口飯,不至于餓死。”
“爺爺選的人,不會錯,”解雨臣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白信封,放在桌上推給了祁明。
看到信封祁明的眼皮跳動了一下,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能讓當家的親自接召見囑咐的事兒,能是什麼小事兒。他經營堂口曆經解家三代人,跟的最久的就是解語花,也算是見證了解家由盛轉衰而又爬起來的全過程,個中艱辛他這個底層爬上來的人最有發言權,上面主事人的壓力他最近幾年也深有體會。這麼多年的往來合作,雖沒多少近距離的接觸機會,但對現在這個解當家他那是打心裡無比的佩服。
從懵懂的孩童時期到現在,祁明視線投向解雨臣,對面也不過是個二十幾歲的青年人,放在社會裡,大學也才剛畢業沒幾年。手段老練、殺伐果決的傳聞,祁明深知換了自己是做不到這個程度的,現在解家有需要,他定赴湯蹈火。
蒼勁的手壓在信封上,祁明滿懷信心的說到,“當家的放心,無論是什麼,祁明誓死達成,一定不負所托。”
“你這樣說我可就當你答應了,”解雨臣被他那赴死的正經做派給逗笑了,心說該不會是自己剛才忘了微笑營業,整得太嚴肅了吧。
“不打開看看?”
這還會有什麼不一樣?祁明被解雨臣的轉變搞得有點摸不着頭腦,狐疑的撕開了那信封,抖落抖落,沒有想象中的白色籌碼,反倒飄下一朵粉桃花。
…………
這什麼意思?
大大的眼睛大大的疑惑,莫不是……?不是會……的吧……?
當家的小時候是有點那個……性别不明,但後期不是都調整好了嗎?這外邊的傳聞……不是真的……吧……,上次那該死的老六罵他不男不女的時候,自己可真揍了他個痛快……
這……不能吧……
祁明再看看那朵粉色的桃花,心說不能吧不能吧,早上他出門前照過鏡子啊……
死……可以,二話不說立馬噶這都行,但……這……
這……
士可殺之,不可辱之啊……
“怎麼樣?”
解雨臣的突然發問,讓他額頭瞬間一層細細的汗珠,祁明現在有點焦灼,“啊……這……”
“我考察過其他人,隻有你最适合。”
又一重磅炸彈扔在祁明腦子裡,考察……?什麼時候?上次壽宴他站出來罵人的時候嗎?
我嘞個天奶奶舅爺爺啊,救救他這個老實人吧。
看他臉色變幻,一直不停皺眉沒說話,解雨臣端起茶杯給他又續了杯新茶。
“我知道,解家這個行當,壓力很重,這麼多兄弟讓你承擔起來,是有點過分了。”
祁明連連點點頭,“嗯,是……”
嗯?他猛的擡頭,解……解家……,弟……弟兄…… 他沒聽錯吧……
“這是……?”,對啊,粉紅色!他怎麼忘了他們當家的特色!祁明恨不得此刻抽自己兩大嘴巴子,他立刻站了起來,舉起那桃花,激動的跟對面的解雨臣确認到,“您是說……”
“對,就是這攤子事兒。”
“當家的,”祁明剛想大聲質問,似是顧忌到什麼,又附身壓低聲音确認到,“到底是什麼事情,讓您做出這個決定。”
“您要做什麼,您交給我,我去!我去做!”
“解家現在這個時候,除了您誰還能主這個事兒!”
“這不行!這肯定不行!”
“交給我的時候也沒人問過我願不願意,”解雨臣收斂了那平和的氣息,又變的面無表情起來,“你隻要敢開始,後面會推着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