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檢查了一遍聊天記錄。
完美,根本沒有任何破綻。
我有一個朋友就是好。
拿給酒店清洗的衣服已經清洗完烘幹送上來了,謝時昭提着酒店袋子,遞給江落。
“衣服都洗好了,穿上再走。”
深秋的早上,陽光還沒完全曬透這座城市,微風裹挾着寒氣,在空氣中肆意彌漫。
江落接過袋子,沒有為難自己,迅速套上外套。晝夜溫差大,屋内不顯,但外面還是有點冷。
“協議你還有什麼問題嗎?”江落問。
“沒有。”
得到回答,江落沒有猶豫,直接往門口走去,步伐急切,他現在真的是一秒都不想和謝時昭獨處在共同的空間。
“那就先這樣。”
門窗沒完全關緊,一縷風洩露進來,讓人背脊發涼。
江落拉上外套拉鍊,突然回頭。
謝時昭還站在原地,身上隻穿了一件薄款的黑色高領毛衣,他身段生的極好,雙腿筆直修長,這種災難性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倒更襯得他肩寬腰窄。
江落皺眉:“你沒衣服嗎?”
謝時昭昨天晚上臨時被拉過來,外衣直接落在原地。
“丢了。”謝時昭道:“昨天晚上趕得太急,忘記拿了。”
江落自知理虧,他從口袋摸出一張卡,微微發力,向上一抛。
半空中滑過一條漂亮的抛物線,謝時昭接住那張卡。
“去買幾件衣服,”江落十分大氣:“密碼0305,随便你刷。”
直到眼前看不見江落的身影,謝時昭才慢悠悠收回視線,他低頭看着剛才江落抛給他的卡。
手上的卡紅黃相間,邊上有個大大的svip字樣,是本市最大商城的會員卡。
拇指輕劃過卡面,謝時昭失笑。
他這是被包/養了嗎。
*
“什麼結婚協議?”江落:“沒有的事。”
“我們還是不是最好的兄弟了。”葉文州音量都比平常響亮了好幾倍:“我都看到了!”
江落默默把手機從耳朵處挪開。
葉文州喃喃:“這麼大的事情你居然還瞞着我……江落,你都忘記了嗎?初中的時候你有一次生病發燒人不舒服,還是我第一時間發現,背着比我高半個頭的你去了醫務室,是我瘦小的身軀,把你撐起。”
“停——”江落扶額:“然後我就從你的背上摔下來了,腦袋磕到地闆,徹底暈過去了。”
“這些都不重要,你回答我,我還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哥們了。”
江落:“……”
葉文州催促:“江落你說呀,你快說說話啊。”
聽着對方沒得到滿意答案誓死不罷休的語氣,江落無奈:“是是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你到底和誰協議結婚了,”葉文州語氣陰森森,對于江落背着他偷偷簽了一份結婚協議的事情,十分不滿:“居然都不告訴我。”
“我沒有——”
“你有。”葉文州語氣笃定:“我都看到了。”
“那個協議上面的字,就是你的字。”
江落收起表情,還想垂死掙紮一下:“你是不是眼花了。”
“怎麼可能!我和你認識多少年了,你那走位像小雞啄米一樣的字,怎麼可能認錯!”
“……”
江落竟然無言以對。
“你從哪裡看到的?”
“程修那邊啊。”葉文州說:“我今天早上去工作室找他有點事情,你給他發消息的時候我就坐在他旁邊。”
“空間那麼小,手機那麼大,他點開圖片的時候我就不小心瞥到了。”
失策了。
江落本來就是想着知道這件事情的人越少越好,這才找上了程修,他和對方短暫接觸的幾次,總體評價下來對方的業務能力很強,性格穩重話少且不愛八卦,最重要的是嘴嚴。
千算萬算,沒算到葉文州居然在程修旁邊,更沒想到會看到這份協議,還認出了他的字體。
當時就應該全讓謝時昭寫的。
都怪謝時昭。
江落在心底把謝時昭翻來覆去罵了個狗血淋頭。
電話那頭還在逼問,葉文州一旦遇上這類事情,就會有種能夠洞察一切的聰明勁。
江落聽得有些不耐煩,眼見事情無法隐瞞,索性承認,回答的理直氣壯:“我是和人協議結婚了,不過協議的時間就一年。”
“我就知道!”葉文州吼道:“我操,你到底和誰結婚了?男的女的,長的怎麼樣?怎麼突然就簽協議了?昨天晚上你不是去見謝時昭了嗎?”
問題劈頭蓋臉砸來。
江落努力忍住想挂電話的沖動:“你廢話怎麼那麼多,我隻回答一個問題。”
沉默片刻,半晌,葉文州還是好奇:“你昨天晚上不是去見謝時昭了嗎?哪裡來的時間去簽這個協議……”
葉文州開玩笑似的:“總不可能這結婚協議是和謝時昭簽的吧?”
江落:“……”
“哈、哈、哈,你瞧我這話說的,你們兩個關系那麼差,又不熟,怎麼可能是他簽的呢,完全不可能。”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後幾乎聽不見。
葉文州終于發覺那股濃重的違和感從哪裡來的,按照平常,江落直接挂斷拉黑删除一條龍服務了。
這次安靜的有些詭異。
葉文州有些絕望地發現,江落這次居然沒有反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