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包哎。”
謝栖之回神,擡眼看向聲音的來源。
林卻扛着攝影機,空着的手正要撕開包裝往嘴裡送,謝栖之眼疾手快拍了她手背一下,救下了歐包:“怎麼還來白嫖了——你這是什麼情況?”
謝栖之迅速上下打量着林卻,林卻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我現在是VJ老師。”
“什麼意思?”
林卻舒了口氣,認真地說:“楚漫留下了什麼信息?白色推車和黑色帽子對吧,”林卻側開身體,指了指身後的人群,“這個信息太籠統了,我們如果現在還待在這裡,就是坐以待斃。”
謝栖之微怔,她的思路不自覺跟上了林卻的節奏:“什麼意思?這和你現在這身打扮出現在我這兒有什麼關——”
林卻沒有回答,看向跟拍謝栖之的VJ。
謝栖之頓了下,微微颔首:“我明白了。”
同化她們的方式是買賣交易,但如果她們不在場呢?
無法進行交易那麼惡魔同化所有人的目标則永遠無法成功,即便楚漫已經“犧牲”,最後她們獲得勝利的結局不會發生改變。
林卻眼睛掃過攤上的面包:“和聰明人講話果然省事兒。”
謝栖之沒有搭話,擡頭問:“你告訴小莫了嗎?”
林卻搖頭。
謝栖之的右眼皮不覺跳了一下。
她顧不上僞裝,起身朝東北方向走去。
林卻望着她的背影,拿起一個面包,喊道:“餓死了,吃一個你的面包!”
謝栖之朝她揮了揮手。
林卻收回視線,拿起那個剛才被搶回的面包,從口袋裡拿出一枚硬币——原本屬于鹿聆的硬币,放到了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口袋中。
已經散場的市場内,謝栖之幽怨地盯着林卻,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面包,味道好吃嗎?”
林卻偏過頭,故作心虛地玩着自己的手指甲,含糊其辭又誠實地回道:“說實話,有點太硬了,感覺能用來砸釘子。”
謝栖之冷笑一聲,毫不留情地回怼道:“還是硬度不夠——硬度到位了你現在門牙應該是缺一塊的才對。”
林卻失笑,伸手輕輕拽了拽她的袖口,撒嬌卻不自知地說:“真生氣了?”
謝栖之抽回手,往楚漫身邊挪了一步,林卻不屈不撓,走過去彎腰望着她:“我看看,哭了嗎?”
“起開,小叛徒!”
林卻眼眸粲然,餘光瞥了人群中的鹿聆一眼,點了點頭難得乖巧道:“是,我是小叛徒。”
“那你要怎麼辦嘛~”
謝栖之斜睨着她,終于還是破功了:“你怎麼還委屈上了?一群人都算是被你耍着玩了吧?”
話音剛落,原本在一邊低偷放空的楚漫像是忽然被激活了,擡頭看向林卻。
她眼神中的怨氣,如果穿越進仙俠小說,她已然是邪修未完全黑化的形态:“你知道我為了能快點回去幫你們,經曆了什麼嘛!?”
“神明的試煉”設計了三個大組遊戲,對楚漫來說,她要一口氣完成九個遊戲任務——九個遊戲,難易分布可謂是起起落落。
第一關:與工作人員剪刀石頭布,三局三勝;
第二關:身後約二十米的位置分别放有紅黃藍三個桶,她手中一共有十五個乒乓球,要求背對桶,在起始線上向後扔球,三個桶中球的數量需平均;
噩夢一樣的第二關後,是天使一樣的第三關:五秒之内吃完三顆秀逗糖。
這樣的設置與給驢前面釣一根胡蘿蔔無異。
但又因為時間限制,化解掉了胡蘿蔔的安慰激勵作用——純精神和體力的雙重折磨。
尤其是在莫笠進入房間後,做出了和她相反的選擇。
神明牌,但是旁觀。
市場内發生什麼莫笠漠不關心,她坐在一邊,饒有趣味看着楚漫一道一道地受折磨,做起了現場的reaction。
“你才是真的惡魔。”
楚漫看向莫笠。
莫笠失效,自然摟過她的肩膀,她本就個子高挑,楚漫雖然是前輩,但被一把摟在懷裡,從莫笠的視角看,絲毫不耽誤她嬌小可愛的“本質”:“前輩,這不能怪我,誰知道她們把‘神明’設置的這麼混蛋?”
“你少來!”
楚漫沒有上當,一針見血地指出本質:“設置的‘混蛋’,但是沒逼你選吧?你可以選擇不當混蛋的!”
“難道不是它們存在本身就是罪惡嘛……”
一行人一邊鬧着一邊向着海邊的方向走着,鹿聆轉頭看向林卻——林卻悠悠跟在一邊,唇角的笑意淺淡,沒有在參與進任何對話,忠誠地扮演着旁觀者的角色。
搞亂了一切,又幹幹淨淨地抽身離開。
童年時候,那場捉迷藏最後是怎樣收場的來着?
好像和現在類似。
輸赢的概念被混淆了。
這算惡魔赢了嗎?
她是惡魔的同謀,并不是惡魔。
算人類赢了嗎?
可她是惡魔的同謀。
輸赢不存在了。
開心最大。
“好——”
任徽開口的瞬間,方才還熱鬧讨論的四個人馬上安靜了下來,眼眸燦燦地看向她,似乎在說:現在這個情況,導演要怎樣收場呢?
“哈——”任徽眼眸半眯着,視線定格在林卻身上,“現在要怎麼辦呢?大家想要貝殼币,還是再轉一次大轉盤?”
“大轉盤上都是獎勵嗎?”
楚漫掙開莫笠作怪的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