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着齊允之前逗她的,恐吓她的那副語氣,她也像是哄着一個孩子般,“如此看來,儀王殿下還需多加練習哦。”
見齊允還是不給反應,元啟兒提醒:“你輸了,快别裝了,儀王殿下。你這副模樣要是讓别人看見了,不說你,說不定小女子我小命都要不保。”
侮辱皇族的罪名她元啟兒可擔不起。
思維跳脫到這裡,元啟兒眼珠一轉,話裡帶上幾分警惕的疑惑:“儀王殿下,不會是因為小女無意觸碰到了你尊貴的臉,你就要借此來陷害我?”
“無意”,“觸碰”,她輕松地将自己擇得一幹二淨,要是給不知情的人聽去,倒顯得是他碰瓷,無中生有了一樣。
齊允小聲喘着氣,連咳嗽聲都抑制着不敢發出。
猛地被灌一耳朵這個荒唐到可笑的言論,他對元啟兒的腦回路簡直産生了從未有過的敬意,在這種時候還能想到這些,真是萬分難為她了。
他掙紮着給自己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啞着聲:“小老鼠,你怎麼能這麼想我?”他要是想借題發揮陷害她,至于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嗎?
“說的也是。”元啟兒點頭,想着怎麼把秋棠和孫若水支開,把齊允神不知鬼不覺地給送出去。
“秋棠,你上樓去看看秋十九沐浴好了沒有,告訴她我一會兒有話想要與她說,讓她洗好就下來。”
“若水,你再出門幫我買些墨水來,出門忘記囑托,館裡墨水不夠了。”
“知道啦,知道啦,小姐。”
“元小姐,地上水漬未幹,路過要小心些。”
成功将秋棠和孫若水支走,元啟兒趕忙将地上的齊允拉起來,幾乎強迫地推着他往外:“出門右拐慢走,恕小女不遠送了。”
“啧”,齊允略帶不滿,玩開心了就開始翻臉不認人?
他活動着發酸的手腕,“下次我會報複回來的,小老鼠,等着瞧。”扔下這句在元啟兒這裡說服力約等于零的狠話,他沒在做妖,還是聽話地離開了。
呼,好不容易請走了這尊大佛,元啟兒一直忐忑不安的心終于平靜下來。她高聲喊道:“秋棠,你們好了嗎?”
“快了,快了,小姐莫要再催!”
不一會,秋棠領着打扮好的秋十九下來,秋十九沒有再穿之前的洗得發舊的靛藍布衫,她換上了新買的淡青色絲紗長裙,秋棠還替她挽了一個漂亮可愛的雙丸子頭,許是剛從浴水裡出來的緣故,她的臉被蒸得紅撲撲的。
“小姐,十九想讓我問問你,這身打扮可好看?可适合她?”見秋十九畏手畏腳,一副含羞帶怯的模樣,秋棠幹脆大大方方把她推到元啟兒面前展示一圈。
元啟兒滿意地看着她,頻頻點頭,毫不吝啬誇贊:“不錯嘛,咱們十九也是個水靈靈的貌美小姑娘了,等一會你若水姐姐回來也給她看一看。”
秋十九臉本就粉紅,聽了元啟兒的誇贊,現在更是熟透了,她喜笑顔開:“真的麼,老闆?”
“當然是真的,不信就去問你秋棠姐姐。”
秋棠欣慰地看着秋十九,頗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慈愛老母親感:“秋棠早就說好多次啦,可小十九就是不信,諾,現在可信了吧,連我們小姐都這麼誇,還能有假?”
秋十九一天收到太多誇贊,實在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她主動轉移話題,急忙問:“老闆,你說有事情要問我,是什麼呀?”
差點忘了正事,元啟兒抽出今早那張宣紙,指着那一行被墨筆圈出來的字,問她:“你可還記得,當時他們誰這句話的具體情況?”
秋十九認真回想了一會。
“哎,老張,你可知道,你家隔壁對門的那個王堅實的田被占了幾畝?”
“哎呦,這具體的我哪能知道,不過啊,我猜是不少。現在啊,每晚我都能聽見他和他在那裡哭呢!”
“唉,你說說,他的田怎麼就被人給占去了?總要給個理由吧?”
“那我就更不清楚了,估計就是為了抵債吧……唉……你說他惹誰不好,偏惹白家,這不是自己拿雞蛋往石頭上磕嗎?”
“算喽,算喽,各家自掃門前雪,自己吃飽就行喽。”
……
聽完秋十九的叙述,現在能放債占田,還是白家,那就隻有,元啟兒幾乎是立刻想到一個人,“白若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