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元啟兒選了一條與她話館相反的路徑,步子也行得愈來愈快。
跟蹤她的人大抵也是察覺到自己的隐匿做的并不高明,幹脆也不再藏着掖着,原本輕輕的腳步聲瞬間變得急促沉重起來。
不打算藏着了嗎?元啟兒冷笑一聲。
她的腳步放得淩亂焦急,在這個胡同口如無頭蒼蠅般左拐右拐,藏青色的裙裾掃過牆根青苔,遺落下的發簪都像是在彰顯着主人的無措與慌亂。
呼吸聲在寂靜中被無限放大,很顯然那跟蹤的人以為獵物在慌亂中落了首飾。他的步子越發得遊刃有餘起來。
就這樣哪裡還需要别人出手,就他一個也綽綽有餘,也不知道石公子怎會對這個女人如此忌憚。他很是不屑。
得逞了,元啟兒勾唇,耍了個詭計,她的身影消失在下一個岔口。
“人呢?”男子看着前一秒女子的身影還在眼前,下一秒,眼一眨,就如同鬼魅一樣消失不見了。
該死,不該放松警惕的,他暗罵。
正後悔着,他突感身後一陣冷風,多年來對危險的本能與經驗讓他下意識偏頭,躲了過去。
木棍擦着他的耳尖而過,帶着逼人的力度。
見偷襲不成,元啟兒沒有多話,她迅速調轉發力點,幹脆利落地想進行第二輪攻勢,不給他任何反應的時間。
但他的反應也極快,在躲過木棍的那一秒,他就已經大步後撤,與元啟兒拉開一段距離。
“在找我麼?”月光落霜在元啟兒的眼眸,她冷冷看着他,表情并不輕松。
雖說元啟兒現在拿着不知從哪弄來的木棍當武器,但在他眼裡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單薄模樣。
在經過剛才那幾下之後,他現在竟還有心情不慌不忙地與她扯頭花:“既然已經察覺到了,為什麼不跑?小姐不會真以為拿着一個破木棍就能與我交手吧?”
“跑?你就會放過我麼,狗皮膏藥。”
話音未落,元啟兒箭步上前,雙臂發力,想要用木棍側劈他的腰腹。
木棍破風,彰顯來勢的兇猛張揚,落勢時卻又故意偏了半寸,他格擋的力道頓時落空,元啟兒順勢擊打,竟也讓他踉跄着撞上身後的磚牆。
“哼,倒是有些力氣。”他收起眼裡随意的态度,啐了一口血沫。
元啟兒知道拖得越久對她越不利,她沒有應他的話,直向他面門擊去。
那木棍在将觸未觸之際忽而向上輕挑,直逼下颚。
他嗤笑:“雕蟲小技。”他後撤半步,反手劈來的刀光将木棍徑直斬斷,順勢将元啟兒握着的那一端大力後扯。
他也有刀?!
元啟兒後背被狠狠撞在青石闆上,斷茬在碎石地面上劃出歪斜的的白痕。
元啟兒強壓下嘴裡湧上來的甘甜,之見他一腳踩在剩下的半截木棍上,慢慢靠近。
“本不想出刀的,沒想到小姐好有本事。是我輕敵了。”
聽了這話,元啟兒掙紮着想要起身,卻失敗了,她無力地跌至地面,咳嗽着說不出話。
他将面前女人的動作看在眼裡,有些輕慢道:“小姐生得細皮嫩肉,我也不想下死手,小姐若是還反抗那可就不敢保證了。”
這還叫不想下死手嗎?她的背痛的發麻。真是好的賴的全讓他說盡做盡了。
還有三秒,元啟兒屏氣凝神。
那人走至她面前。
就是現在!
元啟兒一直緊抓着地面的手猛地揚起,碎石蒙蔽了二人交彙的實現,元啟兒就趁他愣神抹眼的一瞬,側滾至他腿邊,用纏袖裡藏的匕首狠狠紮向他的小腿。
随着一聲猛烈地尖叫,元啟兒猛吸一口氣,手抵刀柄旋轉,硬生生給他的小腿絞了一個駭人的血窟。
她還有力氣将刀抽出,血液随着刀刃飛濺,男人應聲跪倒在地面上。
月光下,她站起,冷眼瞧着男人因極度疼痛而蒼白的臉色,擦了擦臉上的血漬,啞聲笑道:“想不到吧,我也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