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啟兒隻能聽到微風拂葉的輕響,那個屋子裡就像是沒有活物一般,無半點動靜。
她不死心,企圖查找門闆上或許會留有一個小縫隙,能夠讓她窺見半隅。這是近幾日來,元啟兒注意力和精神力最高度集中的一刻。
以至于她沒有發現身後有一個人影在緩步靠近。
“小老鼠,偷窺别人的秘密可不好哦。你覺得呢?”
元啟兒被這個猛然出現的聲音吓得一驚,很沒有形象地本能抖了一下身子。
齊允看着面前人眼睜得大大的,一副被他吓到的震驚模樣,他忍不住笑出了聲。
平時冷面冷心的一個人,發生什麼事,說什麼話,給的反應都是淡而吝啬。唯有這種時候神情倒是豐富得很。
小老鼠知不知道,自己這樣真的很可愛。
相比于齊允的态度自如,元啟兒考慮得就多了,該怎麼解釋自己明知裡面可能是對方不想被外人知道的秘密,卻還是沒什麼心理負擔,甚至是興緻勃勃地想要想要偷偷窺探這個秘密的舉動呢?
尤其最要命的是,她看也沒看着,現在還被正主當場抓包,還有比這更虧慘的事情嗎?
她自知理虧,難得低眉順眼,不如往日伶牙俐齒的嚣張了:“儀王殿下,小女無意路過這裡,并非有意窺私。”
“并非有意?”齊允懶洋洋地拖長語調,似笑非笑道:“可我怎麼瞧着,元小姐早在這裡偷偷摸摸了半日,不像是無意路過,渾然不知啊。”
元啟兒:既然知道放心裡就好,何必說出來。還有你既然早看見了還不出聲,就看着她在這裡弄來弄去,又逗她是吧?!
當然,她自知理虧,雖然心理活動豐富,但沒有将自己所想一字不差地完全輸出。
她還是那副低眉順眼,任君批判的樣子,但是話裡卻已帶上不易察覺的咄咄逼人了:“其實小女早就發覺儀王殿下了,我本以為儀王殿下不出聲是默許了我這一舉動,所以我才——”
剩下的話就交予他來補充形容。無意好奇,還是有意窺探,不過是他的一念之差。
齊允看透了她的暗示意圖,聽話識相地給了她一個自然的台階下:“如此看來,元小姐精神好了點,好奇心重了點也是自然。”
“不過,”齊允的手扣上元啟兒覆在門鎖上指尖,向下發力:“元小姐此刻還想看看,這間屋子裡到底有什麼嗎?”
從她的私心來說,她是想的,誰願意自己半吊子的好奇心得不到滿足懸于這裡呢?
但齊允的這個問話過于詭異,元啟兒總感覺到一絲危險,他到底是想這個秘密被發現還是不想呢?這個秘密到底是可以被除她之外的别人聽到也無妨還是隻想說與她聽呢?
在元啟兒糾結思量無果後,她還是決定委屈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算了,”元啟兒不着痕迹的把手移開,“既然是儀王殿下的秘密,殿下自然也就不必與我多說,秘密還是藏在心裡比較好。”
除了這個小插曲,接下來的日子元啟兒在儀王府的生活還如往日一般平靜,一直到她的病基本養好,也沒旁生出什麼波瀾.
“小姐,你終于回來了,秋棠想死你了!”
看到元啟兒回來,秋棠淚眼汪汪地迎上去,下一句話就要是經典套路的,小姐你怎麼瘦了,小姐你的臉色怎麼還這麼蒼白,小姐你在外面肯定沒有吃飽吧……
但在她看到元啟兒養的白白胖胖的,這些煽情的話便也說不出口了。
秋棠疑惑:“不對啊,小姐,你怎麼看起來那麼紅潤?”
“看起來比在話本館裡養的還好上幾分。”孫若水聞言也走過來,上下細細打量了她一遍,煞有其事地說。
元啟兒啞然失笑:“怎麼,你們小姐我在外面難道會虧待自己嗎?我又不是傻子!”
聽到這話,秋棠立刻問:“小姐,前幾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為何會受傷啊。”
“看起來還傷得很嚴重。”孫若水補充。
元啟兒言簡意赅地描述了前幾日的經曆,強調了被石姓歹人懷恨在心的報複,将自己差點命都沒了的驚心動魄的争鬥一筆帶過。
她本侃侃而談,可在提及是誰救了她,讓她借助許久時,卻卡了殼。
她含糊過去:“恰巧被周邊一好心路人看到,把歹徒趕跑,将我救了回去。”
秋棠對元啟兒多熟悉啊,立刻發現了元啟兒話裡的不對勁,孫若水本就心細,她也發現元啟兒的不自然,于是二人異口同聲:“真的是一好心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