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這場雪,是我的回答。
視角撇到這通電話保持了11:53秒,徹底挂斷。
……
許南綏走路還是有些不方便,小腹前還是不平坦,懷裡抱着特别安靜的許頌綏。
“清玄,你來啦?”
她強硬擠出笑容,側頭看我,小頌也是,看到我微微睜大眼睛,又回去抱許南綏。
“來了,我去做點飯吧,孩子喂奶了嗎?”
“喂了。”
深夜客廳裡微亮的燈,照的許南綏眼睫毛投射下來,我洗完了碗,她從廚房門口走進來。
她好像精神昏昏悠悠的,撞到我懷裡都不知道。
我扶着她的肩,她環抱過我的腰埋到我肩裡,我感覺我的心髒正在狂跳,要供給不上血液,我睜着眼,想去安慰抱她的手卻一頓再頓。
她在啐泣,在求助。
“清玄…我受不了了,我不想變醜我不想得産後抑郁症,我好煩啊…啊…我真的不想,我真的不想…”她的劉海成一絲一縷的粘附在額上,眼裡又是破碎氤霧的淚光,她的唇顫地那麼抖。
她的聲音小怕吵醒了孩子。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很難受,你今晚可不可以不走,可不可以不走…”許南綏身上穿着單薄的長袖,我不知道她到底會不會冷,我也在思考自己的去留。
“明天要期末考了。”
許南綏咬後槽牙,唇半開着,眼神躲閃來躲閃去:“我想和你說事…說事…我真的受不了了…清玄,讓我說說話吧。”
“我想說好多話,求你了留下來吧。”她的尾語帶了點哭腔。
“我留到說完好嗎。”她點了幾下頭,高了我一點點的身高在我懷裡有些奇異,我輕笑着,去整理她的劉海。
“過段時間連宇不在…還有,那個叫劉烊的男生,真的很不懷好運…你能不能不要和他在一起…”她擁的緊了後卻微微吸氣,似乎是疼。
“我不想看到你和他在一起。”
“為什麼?”問出這句話的我也有些懵,又去看她:“南綏姐姐,這次給我一個正确的答案吧。”
“我…”她松開了我的身,手攥着我的袖,似乎很緊:“說完這句話你能不能不要跑那麼快…就等一等,我可以…可以讓你留下來吧。”
“我…”
“我…”她的聲音很小,低着頭眼睛看到自己的肚子去。
“我喜歡你…”
呼吸一滞,刺劍穿心,感覺内心那股悶氣終于微去,但是翻湧而上的卻是無盡的厭惡。
同性戀。
是同性戀…
我不是同性戀,我不可能是同性戀…
她的唇落了下來,我還沒來得及反應,舌尖揉探着過來,要破開我微啟的齒,我根本沒有去來得及防備。
我輕推開了她,心緒卻飛然的亂,提過書包就跑了出去。
在後巷到我家的距離不長,但是我想了我很多。
什麼時候喜歡我的呢?
是路燈下那羨豔的百褶紅裙?還是經常的關心?
她塗着劣質口紅卻擋不住她的美,聲音溫柔發出和外在形象根本不符的溫柔聲音:“怎麼了?這麼不開心?”
是在雨幕那天暴露自己的弱點的許南綏,大喊着交朋友吧。
還是每次吸煙的假意探看。
我不明白,雪打在我的臉上卻好像能把我冰掉。
我喜歡她嗎?她喜歡我我能喜歡她嗎?
終于到了,可我擡頭望向在二樓看着我的母親,她搖着我的心情随記本。
笑容慈祥又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