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自覺軟下來了聲音:“小頌最近怎麼樣?”
“老是發燒,我都有在細心照顧,好多了,就是不笑,不哭。”
“就是說…那天,我還是很對不起,還有你要計劃好怎麼離開的決絕了,我給你買新手機,給你買手機号,别用那些了。”我握着手機的手有些顫抖,連同心髒都泛上頓感:“不要留戀這裡,找時間跑了。”
不要連帶對我的喜歡紮根在這裡,最好跑,跑的越遠越好,跑到找不到的地方,照顧好小頌。
“我…放心不下你。”
“沒有事的,我本來就是這裡的人,混混不可能會碰我,你看他們老家也在隔壁村。”她久久沒回話,隻有平淺的兩段呼吸聲,一個聽着平緩一個聽着有些快。
“我剛開始,還不是很好賺錢,對不起…”
“沒有事的,我願意,反正這幾年攢的獎學金也不知道存了幹什麼。”我想起來手機裡的兩萬,想着該怎麼讓許南綏花。
看到我的朋友圈背景是我們的合照,我輕刮了刮鼻頭,應該是競賽附近那段時間設置的。
通話留在右上角,沒有人開口說話也沒有人提什麼話題:“快放寒假了,我送你去好了。”
“呂清玄,你喜歡我。”
我有些呆住。
這些天我太反常了,也不可否認,我是喜歡許南綏的,雖然抵觸雖然抗拒,更多是可憐。
“嗯,我喜歡你。”
“晚安,後續再聊吧。”
現在什麼都不合适,什麼都不太好了,等好起來再說吧。
“我談戀愛了。”
“我知道了。”她的聲音很平靜,我甚至會想到她之前一直低下的懇求。
打不開我這扇門,她準備轉身走了更好。
“晚安。”
身後傳來腳步聲,燈光還是輕微閃着,我把手機放回了兜。
“和誰說晚安?”
“那個懷孕的姐姐。”
劉烊點頭,然後拉着我的手,将我拉進他懷裡,我聞到他身上洗衣液的味道,他緊緊環着我的腰,另一手揉着我頭。
“不開心就和我說,不要感覺到不開心。”
“你過得不好,我們都是,我們沒有任何階級差别,你可以什麼都和我說,我不會戳你痛處。”他低頭看着我,笑的輕輕的:“我已經是陪你來醫院的兩次了,是見到的生病的人數。”
我把頭側過去,沒有說話。
“阿姨已經睡了。”
我的手收了緊,眼睛眯起。
太累了,我可以哭一場嗎?
想到母親蒼白的臉色,看到許南綏的瘦弱,看到自己手裡的資金緊缺,和對許多事情的無力,操心這兒那兒,我太累了,
有人捂着我的心髒,催促我去做好所有事情,卻不給我限度。
溫熱的淚流下,和冷冰冰的皮膚形成對比。
很平靜的,沒有下雪,沒有什麼東西渲染的,消毒水味的一次哭泣。
終于能找到人哭泣,哪怕是誰的臂彎裡,也都無所謂了。
抓住了,抓住了能呼吸的一線之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