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綏牽着小頌的手,在那兒搗鼓東西。
我屏住呼吸探頭過去。
“等會媽咪就來啰,我們偷偷多加點鹽…”
“加什麼鹽?”
許南綏的身體僵硬,轉頭看我,然後明豔的眼睛蘊着欣喜:“小頌不是味覺有點問題嘛,我想給她調鹹點的。”
小頌的雙馬尾長長的堕拉在後腦勺,和許南綏差不多的陽豔眼睛眯着笑,打着手語說:媽咪,媽媽講得是對的,我要吃鹹多的。
我的手撫在小頌的頭上。
我們一起笑着,母親在那兒杆餃子皮,碎嘴說小頌也就你倆愛寵了。
小頌打着手語,臉上是不開心的嘴角下抑:媽媽寵我,就是愛我
“對對!但是我愛你媽咪再愛你喔。”許南綏拿着幹淨的手扯着小頌,眼睛卻看向我:“呂清玄,我最愛你。”
小頌抱着臂,似乎憑空的哼了一聲。
小頌去看電視,我們倆靠在母親面前互相打鬧,母親說我倆快三十歲的人了還那麼幼稚,我倆相視一笑,沒有說話。
下餃子的時候我們開始閑談,閑談到十年前去的那家涼粉店,但是在地圖上看不到了,問母親才知道幾年前倒閉了。
這麼多年不回來,許多處都翻新。
建築物們都包容着一股陳舊的味道,水管攀附電線交纏,窗戶粉塵,這條曾經打過架聊過天的街在記憶裡終于嶄新。
那根許南綏靠過的路杆,全是小攤販,小頌的眼神被那些油炸食物吸引,将頭探得跟長頸鹿一樣。
許南綏看她就是想吃,輕輕揉她頭不讓她看:“哎呀小頌,這種油膩膩的東西不能吃。”
小頌噘嘴思考,眼神裡察覺到傷心,但沒有打手語。
許南綏把她抱起來,笑着和她說,回北京我們再弄。
小頌牽起笑容,搖着雙腿。
看得出來十歲真的在快快長了,許南綏後面抱的有些吃力又把她放下來了。
“清玄,好像是你們學校搞校慶哦。”
我輕輕笑着,但是心裡是不想去的,這個學校承載了太多太多回憶。關于劉烊,關于一切。
被許南綏猛地牽進去。
拜托啊,誰家學校新年過完不久搞校慶!
見到倆個熟悉身影,劉烊和夏厭在幫忙拍照,幾十個學生圍着他們,小頌好奇地探着頭,眼神亂探,然後伸指指他們。
“呂清玄?”首先是夏厭發現我們的,還是穿着那個風衣,圍着和劉烊一樣的白紅色圍巾,見他叫我我點了點頭。
劉烊放下相機回頭:“好久不見啊,特别是小頌。”
小頌笑着點頭。
他正要走來,被夏厭推了一把回去:“你繼續,我和她們聊。”
“你能和她們聊什麼啊?”劉烊咕哝着,抱怨又不敢過來。
夏厭靠近,拳抵着唇咳了幾聲,然後悶聲道:“以前對不起,太極端了,惡心到你了,對不起呂清玄。”
許南綏側頭,抿着唇,眼神在詢問什麼事情。
“我…回去回去就和你解釋。”
夏厭輕笑:“就是以前侮辱小羊的視頻,因為生氣發給了呂清玄,這個我現在感覺很抱歉。”
“沒事的,沒事的。”我真的覺得夏厭再往下說恐怕會出什麼事,暗暗抹了下汗:“你們的私事,現在也不關我事了。”
一場鬧劇過去,我見了班主任,見到那個因為同性戀而被通報批評的女生,身邊不再是那個人,是她的丈夫,合法的,發過婚帖的。
當時的我收到婚帖,我隻是發了份子錢,沒有去參加,我怕看到這個女孩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