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身上的味道好香啊……”
徐達眯起眼睛湊近宣憶谙的衣領,鼻子微聳,深深吸了一口氣喟歎說道:“用的什麼香料?”
徐達此人是個十足的風流浪蕩子,最喜歡泡在醉紅樓這樣的美人窩裡。
他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癖好:尤其鐘愛聞美人頸窩的香味。美人頸窩的香味能讓他一整天醉生夢死,茶飯不思。
這股香味十分奇特,徐達常年浪迹風月場卻從來沒聞過,一時間有些着了迷,忍不住趴在宣憶谙身上更深的嗅聞起來。
一絲略帶苦澀的味道混入其中擾亂了原本的香味。
徐達不滿的“啧”了聲,想知道是什麼壞了他的趣味。
下一瞬,他突然感到喉間一窒,一野蠻的力道把他整個人騰空提起,緊接着徐達被踹到山石上重重摔倒在地。
徐達一副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哪經得起這一摔,當即咳出一口血,眼睛發花,癱在地上跟條死魚似的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一道與那個莫名出現的苦澀味道搭配的相得益彰的冰冷聲音,如平地驚雷般在這個寂靜的地方乍響:“徐督尉好雅興,幕天席地的在這抱起了美人?”
這一句話直接讓腦子混沌的徐達一激靈,整個人清醒過來,眼睛也不花了。
他心裡暗罵一句,嘴上卻陪着笑:“王爺怎好開下官的玩笑。”
越沛背着身将自己的外衫披在宣憶谙身上,不帶任何情緒輕聲開口:“轉過去,别看。”
宣憶谙不明白他要看什麼,但還是乖乖聽話轉過身背對着這個人。
宣憶谙盯着空無一物的石頭,耳邊卻傳來一聲嚎到一半被打斷的凄厲慘叫。
随後再怎麼聽都隻是堵在喉間的悶哼聲。
再然後,她聽見越沛溫和的聲音:“徐督尉怕是酒吃多了,路都走不穩當,還是快些回府休息吧。”
“是……王爺……”
過了好半晌宣憶谙都沒再聽到任何聲音,别說是徐達,好像連越沛也走了。
她試探性的轉過身,除了她不見越沛和徐達的蹤迹。
宣憶谙攏了攏身上的外衫松了口氣,她四處張望着左右兩條假山裹挾着的小路,猶豫不知該走哪條路才好。
自己身上披着男人的衣裳要做到不引人注目的離開公主府委實不太容易。
可也不能就這麼躲在這,被人發現了就更是說不清。
宣憶谙不由得心裡歎息一口氣,這次實在是她失策了,眼下進退兩難,難道要在這等喬娘她們找過來?
“傻站在那做什麼?還不快走。”越沛借假山做掩體,看見宣憶谙站在原地動都不動,以為她是被吓着了。
宣憶谙的确被吓了一跳,不過是被越沛吓得。
她看到假山後露出的衣角,不解地說道:“王爺躲在石頭後面做什麼?”她以為他跟着徐達一塊走了。
越沛:“……”
幾日不見,這姑娘怎麼看着傻了些許?
不躲在這難道還要站在你跟前嗎?生怕其他人不知道你身上披着的是我的衣服。
“跟我來。”說罷,越沛轉身朝一個更為偏僻的地方走去。
宣憶谙見人走了沒有絲毫猶豫提步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這個假山園子到底有多大,她跟着越沛在這座假山園子裡繞來繞去半天也沒找到出路。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越沛帶着宣憶谙繞到了公主府的偏門,相府的馬車已經在那等候多時。
看到有人出來,喬娘慌忙上前迎着宣憶谙,看見她身上明顯寬大許多的外衫神色一凝:“姑娘怎麼從這出來了?”
“是安……”宣憶谙正要回頭向越沛道謝,卻發現越沛不知何時已悄然離去。
這裡是偏門,偏僻寂靜,尋常幾乎不會有人走這裡。對此時的宣憶谙來說是個可以避開他人耳目的地方。
隻是……
“你們為何會在這等我?”宣憶谙問。她不是讓她們自己去玩了麼,玩到這?
宣憶谙接過文心遞過來的衣服後眸光一頓,這件衣服與她今日所穿的這件樣式相差無幾,不細看看不出差别。
一看便知是有心人提前準備好的。
可好端端的,喬娘她們又怎麼會多準備一件衣服?
喬娘:“是安王殿下吩咐我們的,這裡也是安王帶我們來的。”
越沛常與京中貴公子厮混一處,一眼便看出徐達心思不正。
他故意拖住徐達,就是想阻止他把心思放在宣憶谙身上,可惜還是讓他鑽了空子。
越沛攔住一個侍女,都說看見宣憶谙朝着假山那邊去了,他慌忙趕過去,就看到宣憶谙被徐達堵在那。
他當時隻覺心口堵了一下,等反應過來時徐達已被他一拳打趴在地,捂着高高腫起的臉一臉震驚且恐懼的看着越沛。
越沛也很是納悶自己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反應,往日他也常見徐達調戲那些娘子,若是不過分他都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何曾像今日一般大動幹戈。
文心陪着宣憶谙在馬車内換好衣服後還是吩咐他們在門口等候,等宴會結束了宣憶谙再去找她們。
文心不解:“姑娘都出來了怎麼還要回去,姑娘不是覺得這宴會無趣嗎?”
喬娘:“姑娘是相府之女,多的是人盯着,隻見來不見回,這該讓人如何揣測。”